第二席的上位坐着姜秉公的亲家地不平,县长屈志田作陪,其他人就不一一介绍,姜秉公开启了泸州老窖酒,刘子房拿起酒瓶子看看,吩咐师长从汽车里取出来几瓶茅台。姜秉公脸上的尴尬稍纵即逝,随即哈哈大笑,调侃道:“今天的酒席算刘军长做东。”
晚上姜秉公劝离了前来看戏的部分民众,专门为刘军长和当地驻军演了专场,灯头拿着戏单子让刘军长点戏,刘军长看都没看戏单,点了一出《金沙滩演义》,金沙滩是一出武戏,光杨家八个弟兄就要八个武生,还有老杨令、宋王、摇旗呐喊者不计其数,草台班子人数不够,就由刘军长的士兵上台充数,士兵们扛着三八枪在台子上边转圈,戏台下面笑声一片,假如北宋时期有一支步枪,中国的历史就要重写。
晚上休息时姜秉公安排刘军长在客厅就寝,可是刘军长下午到姜家堡子闲转,对姜家堡子发生了浓厚兴趣,坚持要到姜家堡子去住。如此甚好,姜家宅院内可以安排其他客人。姜家堡子说到底是一处防御工事,易守难攻,厚厚的土围子如同城墙,土围子周围盖满瓦房,那瓦房盖得也有些讲究,大都是五檩四椽房,房子跨度极大,让人感觉如同走进宫殿,屋子和院子全部用方砖铺地。刘军长和他的下属席地而坐,看一轮明月高照,月光如洗,内心里影影绰绰,这块地方好像在那里见过?五年后凤栖解放,刘子房和他的部下就是在堡子内被解放军围困,刘子房战至最后强迫卫兵把他射杀,堡子成为刘子房最后的归宿。此系后事。
刘子房军长在堡子内只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就由狮泉镇返回凤栖。可是刘子房却给凤栖的头面人物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疑惑,是不是上边有了什么新的政策?要大张旗鼓地禁止大烟流行?疙瘩首先耐不住了,这挨槌子刘子房搞什么名堂?
相对而言姜秉公比较沉稳,几十年打斗几十年风雨,姜秉公知道这些当官的爱卖狗皮膏药,大烟的危害人所共知,当官的不做做样子也说不过去。
李明秋说得更加露骨:“刘子房这是寡妇婆姨梦逑,倒怂!(骂人的方言)”
没有人瞧得起屈志田县长,凤栖的县长形同虚设,不过屈县长也对刘子房的行为表示怀疑,看样子是不是上边的政策有变?这几年屈县长对凤栖大烟的泛滥深恶痛绝,但是也感觉靠他们这一班子文官去打斗势单力薄,禁止大烟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要有国家支持。
不过李明秋却拍拍这个县长兼小妻弟的肩膀,笑着调侃道:“咱凤栖县的风头全让刘子房抢了,县长给人家绑鞋带都撵不上。”
邢小蛮替妻哥打抱不平:“姐夫,话不要说得那么损,想当初你李明秋也是刘子房面前的红人。”
姜秉公看几个人打起了嘴仗,说老实话姜秉公对刘子房还是有些感激,为了调和几个人之间的矛盾,姜秉公也插言道:“猫走了老鼠翻身。刘军长在当面你们都不敢放屁。走吧,咱们到野外转转,姜某人还山后屯兵。”
一行人骑马沿着山川朝前走,大家心里发闷,不知道姜秉公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猛然间周围的群山全部退到身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平地,那土地犹如关中的平原,让人心旷神怡。更令人吃惊的是,这里看不到任何庄稼,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罂粟,八月天,罂粟花儿开得鲜艳。
姜秉公告诉大家,这片罂粟田大约有八百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