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儿不可能赖在蜇驴蜂家不走,只得暂且悻悻地回到瓦沟镇。过了两天张狗儿又来到郭宇村,这一次他直接来到疙瘩家,看疙瘩新修的宅院被姐夫家还阔气,心想自己以后要是有了钱,也在瓦沟镇修一座宫殿!看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心想这可能就是疙瘩的小妾,张有贵的女儿。按照辈分张有贵的女儿应该把张狗儿叫“舅舅”,可是这阵子谁论那些干啥?张狗儿直接喊了一声:“嫂子,疙瘩哥哥在家不?”
张芳琴一愣,不知道面前这个半大小伙子是谁,还不等张芳琴问他,张狗儿便自我介绍:“我叫狗儿。”
发生过的往事历历在目,张芳琴的妈妈死于非命。其实妈妈之死跟张狗儿的姐姐毫无关系,可是张芳琴却把一腔怨气全部向张狗儿撒去:“我知道你叫张狗儿,你姐姐害死了我娘,你又跑到这里来打什么主意!?你那个卖尻子大(张虎娃)穷疯了,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开涮……”
张狗儿扭头就走,没有听清楚张芳琴还骂了些什么,尽管十五岁的张狗儿早熟,但是有些事他也没有办法弄清,张狗儿对张有贵搂上姐姐睡觉本身就满肚子火气,看样子这个社会真他娘的没有道理!张狗儿第二次来到郭宇村连一顿饭也没有混上,就像打闷了的猪一样落荒而逃。
张狗儿回到瓦沟镇老实了一段日子,可是那种想发财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张狗儿每天在自家的烟田里割烟,看见山间官路上车来车往,一些商业巨头全向郭宇村集中,感觉中有钱就是不一样。目前看来做文物生意已经过时,靠大烟发财是唯一的出路。可是那些商贾只认疙瘩,其他人根本无法插手,就连张有贵也看疙瘩的眼色行事,张狗儿又不想在张有贵的手下受制。万般无奈之时张狗儿猛然想起了姑姑,听说姑姑的女婿也在疙瘩手下干事,何不去找姑姑,让姑姑的女婿引荐,只要疙瘩点头答应肯收留张狗儿,张狗儿有的是手段,哪怕卖尻子,为的是挣钱!
张狗儿睡不着觉,半夜就从瓦沟镇动身,三返郭宇村,来到姑姑家里正好天明。姑姑一家人对于张狗儿的到来有些惊喜,常焕生特意舀出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麦面,为这个表弟烙得吃了一顿煎饼。吃完饭张狗儿告诉表姐夫安远,他想在疙瘩的手下谋点事干。
安远不了解内情,自然满口答应。当下就带领张狗儿来见疙瘩。
岂料疙瘩一见到张狗儿就问道:“狗儿,你来干啥?”
张狗儿突然说话有些结巴:“我来想入伙。”
疙瘩好言相劝:“咱们之间又不是不认识,不需要别人引荐。你咥的所有瞎活(干的所有坏事)我都知晓。回去吧,回头我跟你姐夫商量,咱是拐弯亲戚,我会照顾你,但是坏毛病不改,就没有人敢收留你。”
张狗儿白挨了疙瘩一顿呛,有点窝火,不过十五岁的小孩子不敢把疙瘩怎么样。气冲牛斗上了官路,听见树林子里,传来女孩子咯咯的笑声。抓个雏鸡也不错,正好给老子消火!走进树林子一看惊呆了,原来是张芳梅张芳霞!两个碎怂(方言,相当于小鬼)正被两个小伙子搂着,那份亲热劲儿让人看着眼热。
张狗儿不假思索,大吼一声:“好哇,好多日子不见,想不到你俩碎怂正在这里咥活(干坏事)!”
王稼骐王稼昌正跟自己的未婚妻亲热,冷不防钻出来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年轻人有的是力气,上前三拳两脚,就将张狗儿放倒,两个小伙子还要把张狗儿从山崖上丢下山沟,被张芳梅张芳霞挡住,两个姑娘告诉王稼骐王稼昌:“那碎小子是我大(爹)的小舅子,咱惹不起,放了他。”
两个小伙子拉着两个姑娘离去,张狗儿气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