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见过一面,相互间认识。郭文涛见了春花非常客气:“姨,我爸去了哪里?”
春花看郭文涛一身尘土,首先拿出拂尘为郭文涛拂去身上的征尘,然后端出一盆洗脸水,郭文涛洗完脸,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洋糖(那时把水果糖叫洋糖),分给两个站在一边呆看的孩子。又问了春花一句:“姨,我爸去了哪里?”
春花这才告诉郭文涛:“你爸跟上疙瘩收购大烟。有时几天才能回一次家。”
郭文涛有点心急:“你知道我爸这阵子的准确地址吗?”
春花心里沉沉地:“这孩子这阵子回家,该不是在外边……”
春花不敢往下想,也确实不知道郭全发这阵子究竟在哪里。春花没有办法继续询问,转移了话题:“孩子,你还没有吃饭吧,姨给你做饭。”
郭文涛又问:“我爸走了几天?”
春花只得回答:“夜天(昨天)刚走,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文涛只得说:“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猛然间听说我爸帮助疙瘩收购大烟,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经营大烟是一条不归路,我回来想把我爸带走,让他在外边躲几个月,你跟我爸商量一下,如果方便的话也跟我们一起走。”
春花放下心来,农村女人肯定不知道“不归路”是一条什么路。不过春花感觉收购大烟没有那么严重,春花一边做饭一边说:“那你就等几天,等你爸回家你们商量,外边的事我不懂,我给你们把这个家守住,你们回家后有一碗热饭吃就行。”
郭文涛是百忙之中抽出功夫从几百里路外专程回来阻止老爸收购大烟,用心之良苦可见一斑,虽然说双十协定签订以后国内暂时和平了,但是有识之士一眼就看穿那是一场骗局。郭文涛不想让老爸在黑道上陷进去太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老爸带走。
郭文涛吃了春花姨擀的面条,只能耐心等待。下午郭文涛在春花的指点下去祭祀了文慧的陵墓,想不到文慧竟然以那样极端的行为了却余生……郭文涛回来的仓促,只能为文慧的坟茔添一捧黄土……
真想不到郭全发那天夜里就回家了。回来后看见大儿子既高兴又吃惊,郭文涛也不隐晦,直接说出他专门回家的目的。郭全发有些为难,感觉中不能拂了疙瘩的好意。郭全发也知道收购大烟不是一条正道,郭全发深陷两难之中。
郭文涛说:“爸,你只要跟我走,咱们也不得罪疙瘩叔,你不好意思我去,就是二弟文义在灵宝出事了,屈志琪老舅非要让爸爸下去处理。”
郭全发想了一阵子,说:“还是我去吧。我也想去灵宝,我对栽植苹果树确实感兴趣。”
人家家里出事了,疙瘩不可能不放郭全发走。郭全发把账务整理好交给疙瘩。然后跟儿子一起南下长安。
疙瘩正发愁再也找不下一个合适的人管账,想不到林丑牛的媳妇张芳荣毛遂自荐,按道理疙瘩应该把张芳容叫妻姐,可是张芳容非常聪明,反过来把疙瘩叫哥:“疙瘩哥,你放心我不?我也念过几年私塾,让丑牛给我当保镖,我给你管账,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