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西,事情变的越来越有趣了。”日本特高科大楼之中,一名身着大佐军服的日本男人正吹着咖啡上的热气,一边对着长桌另一端的那日本中佐戏谑的笑道。
“川岛大佐,我依旧不能明白,你为何要撤走围困大世界的军队?”那中佐不解的问道。
“我们远离本土甚久,如今在上海的军队,仅有一千八百余人。我并不愿此时便折损我等军力,还是以浪人为主。毕竟,那些饭桶,便是杀了也不心疼。”川岛一边抿了口咖啡一边冷笑道:“饭桶,最多也不过是饭桶。”
自1928年,济南惨案爆发后,中国各地纷纷掀起抗日之热潮。上海及全国各地掀起抗日风潮。五月,日本增派大批舰艇抵沪,计有第二十六驱逐舰队的“柿”号、“栗”号、“梅”号、“榆”号及第十六驱逐舰队的四艘军舰,同时载来大批海军陆战队。自那时起,驻沪日军增至一千八百余人。日海军陆战队抵沪后,自四川北路不断与上海市民发生冲突,又频繁在沪西、沪北一带的华界进行侦察活动,并布防。
滕龙此时率着大量的天会兄弟,正于吴淞口南下,乘坐火车专列沿淞沪铁路向上海市区极速赶来。此举轰动整个上海滩,彭浦李连生也带着人马,向着上海市区杀来;船运司调拨船只军舰,与水洋帮朱武盛,一左一右,自吴淞、殷行、引翔等地的黄浦江沿岸,与日海军陆战队形成对峙之势。
“将军,如今上海滩各大势力皆是出动了。您看,我们是否……”王副官站在李雄的身边问道。
李雄望着前方的烟尘滚滚,心中纠结万分,万般复杂神情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转过身道:“亨利那里,我刚刚婉拒,再进租界并不适宜。况且如今领事国权法案已是明确表明,日本人未曾招惹我们,轻易还是莫要起摩擦才好。”
王副官望着远处,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若非南京不许我等擅自出击,我非毙了这些日本蛮夷不可!但如今……”
王副官推开门,悄声唤过心腹,一师师长顾风:“摇个电话给戴兄,他们军统如今也能派上些用场,杀些日本人,对那些特工也是磨砺嘛!”
顾风神情一凛:“是,长官!”
法租界之内,法捕房中,一名面容白皙俊朗,唇边留着一茬卷边胡的华人探长正立于窗前,望着此时上海的风云巨变,面上渐渐牵起了诡秘的笑容。
上海各大力量,此时全部云集于租界。消息传至警务处,孙恩简直如同五雷轰顶般震惊,若是天会众人突然冲进租界,那自己这督察还做不做了?孙恩立刻下令,陆连奎、沈杏山,辖下十四巡捕房,竭尽全力,务必守卫租界安全。天会众兄弟胆敢擅闯,立刻枪毙!
林鸿的央捕房此时也接到如天会众人有异动则立刻击杀的命令。作为探长,林鸿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守卫四马路。四马路乃是英法租界的分界线,换句话说,此时林鸿负责的央捕房,便是拱卫着公共租界的面门。若是这屏障一开,便会让租界门户大开。此时林鸿迫于无奈,也只得豁出去与天会对着干。一声令下,众巡捕纷纷持枪出动,上百巡捕立于四马路上警戒,沿街各饭店、商铺纷纷歇业,上百巡捕立于四马路靠近公共租界这一侧,林鸿则是站于他们最前沿,神情严肃且略带悲壮。他无意间抬起头,竟惊讶的发现,此时对面的法租界,也下达了戒严的命令。
法捕房总探长杜黎明,此时也是衣冠整齐,站于法租界最前端。他的任务,便是阻止天会众人及日本人趁乱攻入租界。
“亨利!你这王八蛋,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冲进公共租界!烧了你们领事大楼!”
若是此时有架直升机,俯瞰上海市上空的话,便可见到此时的上海市区,几乎每条街道皆是站满天会兄弟,堵塞了交通,甚至连上海各大车行业纷纷被迫歇业。
“放肆!”此时在公共租界的门口,英军军官威廉上校,已是披挂整齐,身后上百英军士兵也皆是荷枪实弹,迅速冲出了租界。四马路顿时被堵塞的异常拥挤。
“嗬,调部队来围剿我们么?”陆正虎戏谑的喝道:“济南惨案,已是全民共愤,不共戴天!我陆正虎是生意人,本无心滋事。然如今日本人欺人太甚,莫非真以为我中华无人治你!现在,我再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若是还没有日本人前来出面说明,我便强攻公共租界!我倒要看看,这公共租界,究竟是什么铜墙铁壁!”
空气异常的凝固,干涩的仿佛要爆炸般紧张,但上海市人民一听陆正虎乃是与日本人作对,不由得群情激愤,斗志昂扬。
“董事!董事!”一名面容略枯槁,身材瘦削却带些英武之气的男人匆匆闯入亨利的办公室:“大事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