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罢,南市之事,不知亨利董事操办的如何了?”黄参谋冷哼一声,又问道。
“南市白面狐,性情狡诈,对我们所说的烟土之事模棱两可,不过据我租界内线报,白面狐最近与日本人搭上线来,好似要从日本人手中进土。”亨利董事说道。
“这……白面狐怎知日本人手中有烟土?”黄参谋瞪大了双眼:“真他娘的邪门,白面狐也是个会审时度势之主,没想到竟然不靠租界,竟要去投靠日本人!”
“如此说来,那么我们只能靠自己发展了。”黄参谋耷拉下脑袋。
“黄参谋切莫担忧,陆连奎沈杏山,皆是一介匹夫,待我势力完备之时,便将他二人一举革除,扶植我们的人上位!”
“如此看来,也仅有此法可依了。”黄参谋叹了口气,与亨利董事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无奈之色。
近来林鸿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过二十有三之年岁,便坐了公共租界三大探长之一的位置,惹得陆连奎沈杏山二位老油子眼热不已,每天见面必要讥讽林鸿几句心中方才快慰。
“呵呵,林探长这是往哪里去?”在工部局大楼门口,林鸿偶遇到了同为租界巡捕房三大总探长之一的陆连奎。
“有些私事。”林鸿不冷不热地道:“陆探长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哈哈,那是自然,林探长走好。”陆连奎皮笑肉不笑地道。
林鸿远去之后,陆连奎阴冷地盯着林鸿的背影,强按捺住一枪将他击杀的念头,憋着满腹怒火朝着工部局大楼走去。
公共租界三大总探长,陆连奎、沈杏山及林鸿。其中陆连奎是督察长孙恩的心腹,沈杏山依靠法租界总探长杜黎明在公共租界占有一席之地,林鸿则是亨利董事一手提拔而起的。三人各有靠山,且互相仇视,这怨并不是结了三五日了。
“孙督察,您找我。”陆连奎面上呈现出谦卑之色,走进孙恩的办公室。
“嗯。”孙恩淡漠地点了点头,下巴一抬:“坐。”
“不知督察叫我来有何要事?”陆连奎心中有些发颤。自从租界大战之后,他便被天会给打破了胆。现在一听到天会二字,他都要颤上几颤。租界自大战之后一直无所动作,莫非……这次是要行动了?
陆连奎向上翻着眼皮瞧了瞧孙恩的表情,孙恩一边批示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问道:“听说那林鸿最近气焰嚣张?”
陆连奎心口一紧,不知孙恩此时问到林鸿是何意思,但还是点点头道:“当然,他毕竟是亨利董事一手提拔而起的,气焰当然足的很。”
“这只是其一。”孙恩还是在批着文件,头也未曾抬一下:“他还是天会中人,貌似与陆正虎之子陆豪关系比较密切,我的人多次看见,他与陆豪在茶坊酒肆,甚至大世界中密谈什么事情。嗬,这陆正虎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妄图借林鸿之手掌握公共租界?他还真是好大的胃口!”孙恩说着说着,心中愤怒,因而声调便不由得拔高了起来:“船运司、朱武盛、白面狐、七宝、薛庄还未平定,他却想着将势力插入租界?真是老狐狸!”
陆连奎垂着头听着,心中却在打鼓。孙恩说了一通,还不知找他来做些什么。
“公共租界三大探长,你,沈杏山,林鸿,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沈杏山自幼便混在杜黎明手下,做杜黎明的狗并不稀奇,但林鸿一介平民,为何竟能得到亨利董事的大肆庇护?这我仍不得而知。但法租界如今我们动不起,若想一手遮天,便只有先做掉林鸿了。”
孙恩说这话时声音、语气都没有丝毫异常,就好像在和老友叙旧一般,而陆连奎却是冷汗直冒:“这是要我做了林鸿?娘的,刚说完他是天会之人,我若是做了林鸿,我还有命在吗我?”
但他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违拗,还是保持着谦恭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