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陆豪惊呼一声,急忙抱住了林鸿的身体。林鸿全身抽搐,嘴角大口流出鲜血。
“抓妖徒!”与此同时,场地之外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响彻不觉。
“阿远,莫要追了,先将二弟送往医院要紧!”陆豪焦急地道!
“哈哈,天会之人撤了,兄弟们,上!”黄参谋的小眼睛一眯,带着士兵们便冲了上去,霎时间几名天会兄弟便被打倒在地。
“莫要再动手了,我认输!”陆豪疾呼道,与此同时,李雄也几步奔跑而来,惊骇地望着林鸿:“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豪痛苦地道:“我不知道!刚才有人放了冷枪……”他说着忽然一顿,一把抓起李雄的衣领,目眦欲裂地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输不起,来害我二弟!说啊!”
此时原本退场的天会与第一军等人也纷纷跑来,将李雄与陆豪拉开。王副官焦急地辩解道:“陆少爷,你且相信,我们军长绝非输不起之人……”一旁的刘青与孙峰二位师长也是不断地道:“是啊陆少爷,我们军长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非奸佞小人!”“即便第一军此时败迹已显,我们军长也绝不会背地陷害于你们的!”
在众人劝解之下,陆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众人将林鸿抬出战场,送上军车,风驰电掣般送往了圣玛丽医院。
众人渐渐散去,陆豪依旧目光呆滞地盯着狼藉一片的战场。李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陆少爷,今日之事,是非你我所能预料。今日比赛不作数,我们改天再……”
“不必了。”陆豪忽然摆摆手道:“李军长,不必了。天意如此,即便强行扭转,也无力回天。”
他说着,轻轻吟出孔万达写下的四句诗来:
孽缘错生诞此天,
冰清玉洁降红院。
本应少爷主母命,
只恨缠绵入伍间。
伍间,自己之前始终未曾想明,究竟何为伍间?现在方才大彻大悟,原来伍间,乃是她将嫁入身处军伍之间的李雄。
时也,命也。陆豪轻轻落下两行泪来,胸口自是一片撕裂般的疼痛。李雄双唇微启,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话可说,转身离场。也许他心中知晓,无论现在说什么,都对陆豪是种伤害吧。
天会与第一军之比武,结果很快于大上海之间流传。众人对此消息并未有太多褒贬,似乎在他们心中,第一军就该胜过天会吧。
陆豪并未再见花秋。也许他心中有愧,也许他怕自己割舍不下,总之自此以后,他再也未能见到花秋一面,直到他逝去的时光,脑海中依然闪出这个美丽的姑娘,她与自己的点点滴滴,亦是不断在眼前浮现。但,终究如井中月,水中花,一击即散……
“这刺客是何人?”陆豪怒不可遏:“李军长,此事发生于你第一军之地盘上,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陆少爷,此事我已有所调查,只知这是一名白莲教徒,当时已是身受重伤,被我等乱枪毙杀。但我心中思索,应该并非此人所致。此人手中并无枪械,应是另有其人。但具体是何人放枪,鄙人便不知了。”李雄略带歉意地道。
“多谢李军长。”陆豪真诚地鞠躬下拜:“陆豪刚才也有所思虑,普通人如何能潜入防备森严之第一军驻地杀人,现在看来,必是那白莲妖徒协助凶手潜入第一军驻军腹地,待凶手击杀我二弟,便立刻驾起神通,再送那凶手离去。而这白莲妖徒本就带伤,如今一番劳累更是重伤不愈,罩门自破,才为你们所击杀。”陆豪想起之前来找过他的白莲教大法师孙奎,当时他曾叫嚣不怕子弹,这白莲教徒若不是身受重伤,恐怕第一军乱枪之下也难以将他击毙。
医院为林鸿做过手术,林鸿中枪,但不足致命。陆豪这才松下口气来。
1929年7月初,李雄大婚,上海各行各业人士纷纷恭贺庆喜,唯独天会之人都未曾到场。据说李雄曾邀请过,但陆豪并未应允……
大约李雄大婚后一月有余,陆豪心中烦闷,欲出去走走,也是好久未曾看见凝香了,便带着几名随从,驱车前往大世界。
“少爷!”“少爷!”两声问好,陆豪点点头,迈步朝大世界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