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即日起,由老五成立一支人马,督查天会诸人。水陆堂、总堂、英武堂皆受老五节制,彻查奸细,光复天会!”
言罢,陆正虎匆匆起身,在张虎的陪同之下,向天记之外走去。
“哼。”滕龙冷冷地瞥了穆文一眼,随即也朝着天记外走去。
来到天记之外一处僻静的角落,穆文轻咳一声,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显露了出来:“穆先生。”
一见到此人,穆文的面色也恭敬了起来:“石田祭司。”
没错,此人正是当日在穆文家中救了穆文一名的那神道教大祭司,石田广义!
“走吧,川岛大佐已等候多时了。”石田广义一边说着,大袖一挥,瞬间二人便皆是消失在了原地。
特高课的审讯室之中,木架上正挂着一名血肉模糊的男子。川岛金圣和几名日本军官正冷笑着看着他:“严四爷,你也算是硬骨头了,我们这般辱骂天会和陆正虎,你居然都敢还口,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呢。”他说着,从炭炉中夹起一块烧红的炭火,吹了一口,残忍地笑着:“四爷,你只要下令你们兄弟停止对我们大日本帝国军民的抵抗,我们自然可以放了你,你还是当你的天会四爷,我们也可以交个朋友,实现大东亚共荣,不好吗?”
“放屁!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日本人当狗!你死了这条心吧!”木架上那名男人眼中露出不屈的神色,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给脸不要脸!”川岛金圣说着便要把火红的炭条朝着他的心口插去。
“手下留情!”一声惊呼传来,川岛金圣将火红的炭条一把扔在了地上,拍拍手冷笑道:“严四爷好福气,你兄弟来为你求情了。”
严康瞪大了双眼看着川岛金圣背后,穆文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秃头大汉,身穿日本人常穿的和服,手里提着一柄武士刀,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四哥,好久不见。”穆文得意地一笑,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五……是你害了我?”严康咬着牙,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呵呵,算不上吧,害你的还是你那结拜兄弟杜黎明。”穆文无所谓地道:“四哥,我是打算连杜黎明一起杀掉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只能你先去下边占个位置了。你占个好位置,我随后就送杜黎明下去。”
“呵呵……老五,既然要我死,不如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严康此时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此时他白皙的面庞显得无比狰狞:“你让你后边那个鬼子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又让我在这里受苦,难道仅仅是为了羞辱我?”
“哈哈,当然是啦。”穆文又朝着严康的方向走了几步,脸上还是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四哥,你在大哥面前,可没少与我作对,这我都知道呢。哈哈,对了,再给你看一样东西。”穆文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然后举到了严康的眼前。
那是一张坟地的照片,尽管是黑白的色彩,但依旧看得清楚,那块墓碑上镌刻着几个大字:“三哥邹达之墓。”下面一行小字:1926年4月7日,五弟穆文谨立。
见到照片,严康差点疯了一般,他用尽全力挣脱着绳索,嘴里声嘶力竭的咆哮道:“穆文!你这个狗娘养的!他是你三哥啊!你怎么舍得下手!你怎么可以杀了你三哥!”
严康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滴在了已经掉落在地的照片上。这个在日本特高课几日受尽磨难都没掉一滴泪的硬汉,此时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流淌……
“没什么下不去手的。”穆文笑道:“四哥,知道三哥去了哪吗?三哥和大哥闹翻之后,根本没有出上海,而是隐居在了诸霍!也是大哥太大意啦,竟然真的没有派人寻找……在三哥和大哥闹翻离去以后,我便不时前往诸霍与他攀交情,终于找了个机会,在他的茶里下了药,将他彻底毒死!哈哈……”
穆文歇斯底里的大笑着,他病态的狂笑着,仿佛在宣泄自己的得意。
“三哥的武艺,不在大哥之下。单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就在他濒死的一刹那,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三哥,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要取代陆正虎,我要做上海王!既然做上海王,你们就都要死!”说到最后,穆文狂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桀骜。
“四哥,你也安心了,该走了。放心吧,大哥将天会租界堂交给了我。”穆文又得意了起来:“大哥还允许我成立一支人马,督查天会诸人,清洗天会害死四爷和张龙的乱党。”他凑近了严康的耳边,悄悄道:“放心吧四哥,用不了多久,我就让整个租界堂,你的心血,全部化为乌有……”
严康的眼神变得空洞,几秒之后,他忽然狰狞了起来,张开大口就要朝着穆文咬去,可惜一柄黑漆漆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腹部,砰,砰,砰,砰!
严康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神采,肚子上的血洞淙淙的流着血。穆文的神色十分残忍,他收起了手枪,看向严康尸体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