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来神色冷漠,又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在那里有一道疤痕。
他的身上,这样的疤痕太多太多了,他不在乎。
在他十七岁时,他被当年带着他到来这里的老头带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两个少年,一个少女,这三人都是与他一样,在那草原的训练地内,杀戮无数。
他们四人,被那老头送到了一个其他的训练地,那里都是与他一样年纪的少年,同样的枯燥,再次展开,直至三年后,苟来二十岁的时候,最终的试炼里,他割下了这训练地内,上百个头颅后,他再次看到了那些人害怕的目光,这一次,就连当年那个老头,也露出了这样的目光。
他不在乎,默默的站在那里。
而之后的几个月,是他觉得最幸福的日子,他被送去学习一些礼仪,被郎中以一些他不认识的药草治疗身体,消除疤痕。
那草药很神奇,他脸上的疤痕都散去了,除了右耳外,他看起来,依然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随后,他开始接受任务,在这整个大陆上,外出杀掉一个又一个,老头指定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什么身份都有,他从来不问,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杀掉,只是他有一个习惯,他不愿意看到对方有右耳,于是每次任务结束,他都要把对方的右耳割下来。
渐渐地时光流逝,过去了十年,而他的杀戮,自己都不知道多少了,他只是知道,似乎外部有一个传闻,自己仿佛除了苟来!这个名字外,对个一个新的名字。
断耳。
这名字不好听。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了,直至他在两年后的一次任务结束,回归时,在那县城里,他看到了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是个乞丐,被人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打断了腿,在那里乞讨。
他站在老妇人的面前,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恶臭,看着那断去的腿上的腐烂,他明白,那是一次次的打断,让骨头无法生长好的痕迹。
他这些年,始终没有变化的脸,在那一刻,出现了变化,他沉默中有些茫然,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第一次,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也是第一次,在离开了训练之地后,去杀没有被指定的人。
那在这县城内,杀了很多人,所有曾威胁,曾伤害那老妇人的,全部被他割下了耳朵,被他割开了喉咙。
直至他找到了一户富贾之家,据说这家人以前是走商的,他进去灭了对方满门,扶着老妇人,离开了。
此事轰动江湖,无数的捕快,无数的缉拿,对他展开了围剿的同时,他所在的组织,也派出了其他人,欲将他灭口。
那之后的几年,对他来说,是奔波的,是疲惫的,无数次的临近死亡,无数次的挣扎在危机中,直至那一年,老妇人死去了。
不是被人杀的,是早年的伤势太重,死去了。
直至死亡,她都不知道这些年照顾自己的是谁,而她的墓碑上,留下了一行字。
“我的母亲。”
落款,是苟来。
在母亲的坟前,他沉默了很久后,他的四周出现了一道道身影,那些人他熟悉,都是组织内的其他杀手。
这些人没有说话,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了杀机,刹那临近,苟来抬头时,他如一条野狗,带着凶残,杀了过去。
随着一个个人倒下,到了最后,只有他站在那里时,他觉得这些人,太弱了,他摇了摇头,割下了这些人的耳朵,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他以为别人找不到他的地方,他有些厌倦了杀人,回到了草原的家中,在那里安静下来,独自一个人,继承了他父亲的工作,成为了草原新的放牧人。
一晃又过去了十年,十年后的一天,一行人来到了此地,围住了他所在的屋舍,人群内走出一个老头,他变得更老了,似乎走路都颤抖,与他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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