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卒?”
从部落里跑出来的姜羽卒顺着姬水往下游走,却没想到走了没多久,就在河流分叉处迷了路,凭着直觉拣了一条,没走出片刻,又遇到了分叉,正茫然无措之时,忽然就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吃惊地抬头四下查看。
“羽卒!”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然而姜羽卒依然没有看到人影,顿时心里发了慌。自从发生了父亲的事情,她就落下了一个毛病,时常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可是四处查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感到有点害怕,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
“羽卒,我是附宝啊!”
“嫂子?”姜羽卒这次听得真切,她听到了“附宝”的名字,这是她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了,一定不是幻觉,“你在哪里?”
“你身后。”
姜羽卒闻声转过身来,看到了藏在草丛中的一个人头,慌忙就跑过去,扒开一看,果然就是附宝,激动地哭道,“嫂子!”
“怎么就哭了?”
“嫂子”,姜羽卒忽然就想起了没多久前牧云说的话,陡然生起气来,刚想诉苦,却忽然惊觉,吃惊地问道,“你怎么藏在这里,嫂子?”
“说来话长了。”附宝苦笑着回道。
“你知道吗,部落里出事了?”姜羽卒焦急地说道。
“知道了。”附宝看着她笑着说道,“不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姜羽卒满脸的疑惑。
“有人来告诉我们,说是炎帝要灭了我们部落,让我们赶紧逃,起初我不信,但是项先生过来找我们,我们就先离开了部落。”附宝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和云哥哥怎么一回去就遭到了祝融的攻击,原来是炎帝的命令。”姜羽卒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附宝骤然挺直了上半身,“牧云回去了?”只听“哇”地一下,响起一声清脆的婴啼,附宝慌忙又摇了摇怀里的襁褓,那声音才退了去。
“这是你的孩子?”姜羽卒大惊道。
“嗯。”
“和羡哥哥的?”
附宝没有回答,脸上挂满了忧愁,颇显烦躁地继续摇着那婴儿,问道,“那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牧云呢?”
“他……”,听到这个名字,姜羽卒一肚子的怨气,刚想开骂,忽然眼前所有的事情飞快地在脑海里串联在一起,她顿时醒悟了,“他要救我?”
“什么?你在说什么?”附宝不解地问道。
“呜……”,姜羽卒立刻大哭了起来,说道,“我是个大傻瓜!我是个大傻瓜!我是个大傻瓜!那么明显的事情我当时都没有看出来,我真是个大傻瓜。”
“发生了什么事情?”附宝看到姜羽卒的样子,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牧云他,难道?
“我们快走吧”,姜羽卒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附宝说道,“我们去有熊,让羡哥哥去救云哥哥。”
“什么?!”附宝听到“救云哥哥”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哆哆嗦嗦地说道,“难道……云……云他,他真的……回了部落?”
“是啊,他现在正和祝融打呢,我们得赶紧去有熊搬羡哥哥来,如果是他们两个,就不会有事了。”姜羽卒焦急地说道。
附宝只觉得天轰然塌了,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附宝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依然感觉有点疼。
“你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她们,你知道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啊,嫂子醒了!”
“什么?别岔开话题,什么?附宝,附宝,你醒了?”
附宝睁开眼来,看到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项先生,另一个是姜羽卒,两个人正睁着眼睛望着她。她脑袋有点生疼,微皱着眉头,却突然发现身处在一个山洞里,约一丈高,两丈宽,洞口布满了蜘蛛网,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杂草,地上到处都是土疙瘩,“怎么到了这里?”
“还不是她!”项跖显得一肚子怒火,“背着你就大摇大摆地走在水边,很危险知道吗?到处都是追兵。”
“什么追兵!我不知道嘛。”姜羽卒也板着脸反驳道。
“哇……”,那熟睡的婴儿又哭了起来。
“别再说了,把孩子都惹哭了。”姜羽卒气汹汹地对项跖吼道,说着就去看那孩子。
“你……”,项跖被顶的说不出话来。
附宝又摇了摇那孩子,很快又止住了哭声,这才抬头问道,“项先生,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
“不知道。”项跖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一脸地严肃,“大家都分散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是小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孩子,总是这么疯疯癫癫的,这下好了,跑丢了吧。”项跖显得很气愤,又说道,“不过,不和我们待在一起也好,大家应该会照顾她的,一定会照顾她的,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们,或许就会放过她们。”他的脸上难掩一股失落,即便他尽力用微笑遮掩着。
“说的是呢。”附宝应承道,脸上也萦绕着一层愁绪。
“去有熊吧,我们去找羡哥哥。”姜羽卒突然插嘴道。
“有熊也不能去”,附宝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