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报信的鸾鸟?”瓜田不解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项跖表情十分严肃地往前走去,姬云也转过身来,这个时候瓜田才扭过脸,注意到身后飞来了一只五彩的大鸟,瞳孔圆睁,讶然道,“鸾鸟?!”
只见那鸾鸟极其优雅地振动着翅膀,缓缓地落在了项跖伸出去的右手臂上。项跖歪着头,探手从它的脚踝处解下一小块被红色小绳缠裹的鳞片,淡金色,微微有些发暗,他神色倏忽变得惊慌,喊道,“云儿,帮我先拿着。”
姬云闻言立刻迈步过去,从项跖的手中接过那一小块鳞片,摊在手心里,大惊失色道,“先生,变色了?”
项跖在羊毛织成的上衣里寻摸了一会,掏出一小块同样大小的鳞片来,却是亮金色,明晃晃的,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回道,“他在等待着你。”
姬云的目光陡然变得热辣起来,低头,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说道,“现在该怎么做,先生?”
项跖缓缓地把那鳞片掩在手心里,闭上眼睛,想了想,忽又睁开,“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去找长留山!”
“真的?”姬云惊喜地抬头看着项跖。瓜田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话,如坠云里雾里。
“只能这样了,”项跖面庞坚定,目如冷月,“如果我们再不行动的话,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顿了顿,又道,“现在就走,回去通知阿婆。”
“好。”姬云应着,一行三个人立刻就转身朝来路奔去,有了来时的熟悉,是以他们在山林中移动的速度很快。瓜田虽然满肚子疑问,又特别想问清楚,但左右看着一脸焦急的项跖和姬云,刚到喉咙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就这样大概走了两三个时辰,他们就回到了宿云洼,又穿过黄炉坡,直奔天鼋部落。月缺如钩,虽不甚皎洁,却也照得道路朦胧。刚跨进院门,姬云他们就注意到满院子点燃了火把,一片灯火通明,橘红绰约,亮如白昼。
“发生什么事情了?”瓜田吃惊地看着那一簇簇火把,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东西从来没有被点燃过。
项跖的脸色凝重起来,左右查看了一番,朝左边一间光影闪烁的窑洞快步走去,甫一掀开门帘,齐刷刷转过四五个头来,天狼!穷泽!火凤!雷蛇!每个部落的首领都来了?
“啊,项先生,”雷蛇高兴地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着,“刚才阿婆还说你带着姬云和瓜田去鹿台山了,瓜田这孩子也是的,平常我带着他出去打猎都要费好大劲,今天反而主动跟你去鹿台山了,哈哈哈!他还骗我说要在姬云这里住几天,这孩子!哈哈哈!”
“雷蛇,废话少说。”天狼严厉地斥责道。
“哦哦,忘了。”雷蛇听到他的话,慌忙摆着手,看到大家的怒色消去了,这才又转身对项跖说道,“先生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在讨论一些重大的事情,先生到里面来。”说着,一起朝里面走去,看到阿婆斜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悦。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婆忽然抬头看着项跖问道,“不是说要待个五六天的吗?”
“嗯,”项跖含糊地回答着,“鸾鸟又来找我了。”大家闻言大惊,都难以置信地望着项跖。
“晚上吗?”阿婆也颇为吃惊地看着项跖,神情有些惊慌。
“嗯,”项跖点头应道,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一小块淡金色的鳞片,屈身递到阿婆的眼前,“这就是它带来的信物。”
阿婆认真地看着,脸色越发地抑郁起来,说道,“似乎又严重了。”
“是。”项跖点头道,“凌晨来的时候,还是纯金色,现在已经是淡金色了,还有以前的这个,”项跖说着,伸手又在怀里摸了摸,惊了一下,朝外面喊道,“云儿,到这里来!”
不一会,姬云跑了进来,看到众人也吃了一惊,走到阿婆身边,说道,“娘把饭做好了,说要等你一起吃。”阿婆微微点了点头。
“云儿,那块鳞片呢?”项跖问道。姬云从怀里拿了出来,摊在手心里,明晃晃的亮金色,整间窑洞都熠熠生辉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穷泽终于忍不住问道。
“肯定是鱼鳞啊,”火凤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嘘,”天狼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们看到阿婆的脸色陡然有些苍白,雷蛇忙问道,“阿婆,你没事吧?”
“没事。”阿婆弱弱地回道,然后看向了姬云,说道,“云儿,你先出去吧。”姬云闻言看了看项跖,收了鳞片,走了出去。阿婆又面向项跖道,“提早动身吧,既然他说云儿是他等待的人,那就只能这样了,也算我们了了当年伏羲先祖的一个遗愿。”
众人越发吃惊地看着她,天狼脱口而出,“雷池里的怪物吗?”
“什么?”雷蛇大惊,定定地看着天狼,“雷池里什么?”
“啊,”天狼恍然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不安地瞅着阿婆。
“没必要再隐瞒了,反正也到结束的一天了。”阿婆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天狼,你就给大家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