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虾,白鱼与银鱼。
三道菜上齐,淡淡的香味氤氲,没有太多调料,刚从后院摘的一把水淋淋的鲜菜,水煮的白鱼。去年的老咸菜炒的虾仁,两个黄灿灿的蛋炖的银鱼。
鱼汤煮的很白,那种下过一番功夫使劲煮出来的奶白色,一点黄色的是菜油,虾仁晶莹剔透的,弹嫩而爽滑,至于银鱼,“春后银鱼霜下鲈”的老话不算是白说的,虽然此时秋季,吃不到正新鲜的,但那种两寸长,软若无骨的鱼,仿佛在蛋上游走的感觉,挠得红叶心里痒痒的。
东山下的景色远没有墩头山那么凄凉,临水小梅,南枝入云,晚凉正起,楼台得月,红叶吃着三白,脸上,是月光镀上的淡淡的满足。
“快吃啊。”红叶包了满嘴,看着林泽。
“唉。”叹了一口气,林泽仍然在自责。
“你啊,就是太老实。”红叶咬一口白虾,“放心,沉寒是谁?说到贱,谁能比得过他?”
“剑?沉兄弟剑术确实不错,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遇到云岚境以上的高手,该怎么办?
“啊?”红叶直呆呆地看着林泽,“你…你在说什么啊?”过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
林泽则是一脸无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跟那个肖且行一样?”红叶俨然一副富贵人家大小姐的作派。
“哎呀,你怎么还有心思说笑,我在说真的。”林泽眼看就要拿着长枪走出去了。
“喂喂喂,上哪儿去呀?”红叶仍然是一脸笑意,“再说,你知道上哪儿找去么?”
“咦,小姑娘,听说你是在找人?”一位老先生走过来坐下。
“嗯,啊?有吗?”红叶马上改口,“没,没有啊,老先生,我看你是听错了吧。”
“哦,这样。”那人撵了一下衣服角,“我原来还看见有一个傻愣傻愣的小伙子,跟着一个话说个不停,大概这么高,蓝布衣服的青年,估计不是找你们的了。”
“唉,等等,老先生,那个。”红叶迟疑了一下,“您是在那里看到的呀?”
“没事没事了,小姑娘,既然不是你,那么他的话我不能跟你说。”那位老人说着便要起身。
“喂喂喂,老先生,别走啊,是我们,是我们,沉寒他跟您说了什么?”林泽起身,将老先生按住。
“喂,白羽,你放尊重点。”红叶瞪了林泽一眼,“老先生,刚才是我们不对,他对您说了什么?麻烦您能告诉我。”
“真的是你们?”老先生的眼角一转,“你不是说不在找人么?”
“哎呀,老先生您就快说吧,我都可着急死了。”林泽一脸急样,涨红了脸,不自觉地,手上的劲加重。
“哎呦,疼疼疼。”老先生的肩被压着,叫了起来。
“说啊!他说了什么!”林泽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加快。
“他说在墩头山等你们。”老人脸吓得苍白,“呼”,松一口气,那是林泽松下了手。
“他就说了这么多?”林泽眼神中有些紧张。
“昂,就说了这么多,年轻人,我好歹也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样折腾,麻烦你以后看到我,能不能礼貌些?不过要是你这样,以后还是不见得好。”老先生站起身,拍拍衣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见?”红叶摆下筷子,“你觉得,你还走的掉吗?”
老人停住,瘦弱的背影后面:“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