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的头部皮肉较薄,而且穴位密集,因此对头部施针一向都是针灸疗法中难度最大的。若换了一个普通的中医,就算手中拿着的是性能最好的毫针,也绝对不敢轻易在一个病人的头上施针治疗。然而莫一凡却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现耽误一会儿的话,常伯的命就没了!至于万一他失败了,会不会因此而担上一些责任,他则完全没有时间去考虑。此时的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就连动作中都仿佛带着一种生硬、机械的感觉,看着似乎很笨拙,但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又偏偏精确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他没有象上次在夏薇身上试针时那样一挥而就,而是老老实实,一针一针地落下,在准备落针前动作慢得出奇,而在落针的一瞬间却又快得令人咂舌,手指间的暴发力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要想把松针准确地刺入穴位嵌入到骨缝中,容不得有半点儿的偏差,每落一针他都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和体力。当他终于把十二枚松针全部插入到相应的穴位中后,竟然出了一身的透汗,感觉中似乎比刚刚做完十公里长跑训练还要累人。
针灸的效果立竿见影,十几枚松针扎完常伯的状况就立刻好转起来,嘴角不再抽搐,面色恢复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人虽然还昏迷着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莫一凡松了一口气,脱下被汗水湿透的背心挂在肩上,点燃一根香烟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常伯头脑中却在不住地回味着刚才落针时的那种感觉。
真是活见鬼了,怎么越来越感觉自己象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了呢!
大约五分钟之后,急救车终于到了。车还是昨天那辆车,护士看着有些陌生,但随车接诊的居然又是那位身材苗条、眼睛大大的石医生。两人对望了一眼,皆是微微一怔,随后又同时露出一丝笑意,互相打着招呼说:“又是你呀!”
“是呀……”
石医生跟着又笑了笑,虽说她脸上戴着一个厚厚的大口罩,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仍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替同事值了一个夜班,怎么……这次又是你家里人病了?这位老大爷是你的父亲吗?”
“不、不是……”
莫一凡连忙摇头,说:“我只知道这老爷子姓常,天天都来这公园里晨练,刚才我见他突然昏倒在这里,于是就打了120……”
“咦,他头上……这是什么……”
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两名护士已经准备要把常伯抬到担架上,突然看到常伯头上插满了绿色的松针,不禁惊呼了一声,其中一人就要伸手去把松针拔下。
“别动!”
莫一凡吓了一跳,赶忙出声喝止。如果真被她给拔下一枚松针来,到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她把松针给弄断,留下一截在常伯的脑袋里,那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