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唱(2 / 2)

“是什么事,令大家走得风风火火”此时,除了奔赴菜市口解救萨那才恩,还有什么事能令大家如火上房般急迫

想到此处,舟行早先黯然叹了口气。他深知柴如歌在“状元”大街跟菜市口布下了凶险可怕的天罗地网,他苍白着脸,转过一道雪白的影壁墙,向后院里走过去。

蓦地,一阵细碎低沉的琴音传入耳中,“叮叮咚咚”,似乎抚琴的人心事无限。

“有人吗”舟行早放声大叫,快步向前。

正面是一排青砖碧瓦的北小阁,门口帘幕低垂,琴声就是从这帘幕后面传来的。

“谁”有人在帘幕后面低喝了一声,也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帘幕一挑,一个青衣女子已经冲了出来,满脸俱是悲凉之色,正是“千面狐”胡灵儿。

“里面抚琴的姑娘,是大公子的姐姐吧”舟行早急声道:“在下李相府总管舟行早,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大公子”

“灵儿,请客人进来“琴声一歇,辰沅姑娘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将那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琴声继续下去。

胡灵儿展开双臂,横在门口,满脸狐疑之色。

舟行早来不及多解释,斜肩撞开胡灵儿,掀开帘幕跨步进去,蓦然一惊。

屋内空荡荡地,除了席地而坐的辰沅姑娘以及膝头一琴之外,竟然四壁空空,别无他物。满室清冷,只有垂着头抚琴的辰沅姑娘,将满头青丝垂下来,遮住颜面。她的十指纤细修长洁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晨色里泛着淡淡的光芒。

这弹琴的辰沅姑娘指下曲调哀婉,深有夫君已殁,只作最后一奏的决绝。令舟行早听了忍不住鼻子里先微微一酸,几乎要在琴声里落下泪来。

“辰沅姐姐。”舟行早只觉着对方像一个邻家大姐姐般可亲,他感到自己眼睛里揉了沙子般生硬地难受,余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只怕一不小心先把眼泪勾了出来。

“小兄弟,你是我家源弟的江湖朋友吧你来迟了,他出去做事了”辰沅姑娘微笑着道,声音说不出的凄婉动听。

“快、快让大公子他们回来法场内外重重埋伏,死囚是假的,真的萨那才恩,在天牢里不堪酷刑折磨,已经自尽了”舟行早抬起了手,缓缓伸展开包袱,露出里面那颗带血的头颅,血已经干了,在头颅上留下暗紫色的污痕。

“姐姐,天牢里有个叫火流星的人,要我送姐夫的首级出来,他也已经牺牲了”舟行早扭转头,不敢去看那姐姐哀婉欲死的容色。

琴声一顿,曲调马上变得破碎不堪,无以为继,可抚琴的辰沅姑娘并未站起来,她脸上仍有镇定的微笑,她只是音有些颤抖低声吩咐了一句:“灵儿,放火花信号,通知大公子取消行动,才恩已经安全回家了”

胡灵儿难过的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辰沅姑娘脸上始终带着那让人看了心疼的笑容,她换了一身白衣素缟,双手捧着亡夫的首级,低低的呜咽着

舟行早守在小阁门外,想着心事,不知道他的心弦,触动到了什么,他忽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好似自言自语的道:“人家是才丧夫君的新寡姐姐,我怎么能有喜欢上她的龌蹉念头熊神啊熊神,你还是不是人”

一浅二深,两急一缓,三道青色烟花,冲天而起

“撤”伏在“风雨飘香楼”楼顶的辰源,在天空中烟花的映衬下,神色悲愤的向身边的柳舒逸,挥手下令

紧接着,无数条青色的人影,从暗巷、楼牌、闹市、街边、人从等各处,消无声息而又错落有序的,徐徐退走

刑场四周都有佩刀的金衣卫士,在看守巡戈靠墙的背风处,还摆着一张公房用的长案和一张铺着大红布的交椅。

监斩官“六扇门”新任总捕头“傲立苍穹,护龙大高手”弓辰,是一位年且三十,长身玉立,头戴鹰形面具遮挡住五官的的神秘人物。

他此刻正对着盘踞在一旁那条卧而不僵的大蛇“鬼见愁”索凌迟,冷笑道:“看官们都走了,看来小柴王爷这台戏,是白布置了”

索凌迟“嘿嘿”一笑:“柴如歌后院起火,亲姐姐安琪儿郡主私逃东瀛,他此刻正在皇上那儿请罪呢,哪里还顾得上这里”

“这个替死鬼是谁”弓辰用尖削的下巴,指了指刑场中心,红衣刽子手鬼头刀下、跪等临决、披头撒散发的死囚。

“他就是在李师师家邻球场山河社,醉打当今皇上和高太尉的安东野。”索凌迟故作神秘的俯身低声笑道。

“所以,”弓辰“鹰神”面具扫过刑场四周暗藏兵刃的汹涌人群,吸了一口气道:“今天我们的观众,不止一批;我们还要把这台戏,继续唱下去”

午时三颗即到,索凌迟眯起了蛇眼:“好戏,才刚刚开始”

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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