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
一个人。
外加一头小毛驴。
言静庵就这么侧身坐在毛驴的背上,慢悠悠的沿着大路朝前面走着。斗笠遮掩下的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是她从少林寺离开的时候,少林寺的僧人给她的坐骑,原本她心中想要的是骏马来着。
一路东进,言静庵的心思并没有在道路上的风景,而是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
言静庵非常清楚自己下山的任务。
她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慈航静斋上一代的圣女,这一代的斋主,她的师傅其实是失败了的,而让师傅失败的最大缘由恐怕便是那幅画像上的女子。
那个名为郭襄的女子。
真正的上上一代圣女。
言静庵不清楚这个郭襄到底做了什么,使得家师对郭襄留下了慈航静斋最大的耻辱二字,这其中发生的故事让人不得而知,却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就好像一只小猫爪一样不断的在挠着你的心,让你有一种痒痒的感受。
言静庵并不知道这个感觉有一个很形象的形容词——八卦。
她只是随着自己心的感觉所走,在那天亲眼见到师傅对那幅画像上的人的做法后,她专门检查过师门里面的一些相关记载,虽然有这许多的东西被人为的消除,但偶尔还是能够发现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譬如郭襄的圣女身份。
峨眉派掌门。
峨眉派与慈航静斋,是否与少林寺跟净念禅院的关系一样吗?
不!
不对!
若是一样的话,这一次下山家师不会不告诉自己。
“唔!”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很快,言静庵便已经理会了这一点,峨眉派虽然同样是佛家门派,恐怕与她们并不是一路的。要知道,整个江湖中都知晓峨眉派与武当派的关系极好。甚至双方门派弟子都有联姻的打算。
这样的关系,已经不是用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了。
纵观过往,慈航静斋可以说这些年来都在努力发展,但其规模与势力早已经比不上隋末时期,现在的她们想要再度成为白道执牛耳者其难度绝对不小。
比较起来,现在她们在江湖上的威势恐怕还远远比不上少林寺。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却也是慈航静斋数百年来的弟子们的共同愿望,再度复习慈航静斋是她们共同的目的。她们受到的创伤实在是太深了,哪怕是已经隔了这么多年,可还是能够让人体会到曾经被对方一剑斩下来的伤痕。
不过唯一让言静庵感到舒服的是不仅是她们慈航静斋受到了重创,魔门同样不出意外。并没有出现那种此消彼长的情况,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要知道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她们慈航静斋最不缺少的便是足够的耐性。
就是因为她们有着足够的耐性,她们才能在废墟中重新站起来。回过头再看看,那传闻中的缥缈已在数百年前消失无踪,而慈航静斋还是慈航静斋。
这个事情早就告诉了慈航静斋历代先人一个道理。
虽然经历失败,但只要还存在,那么便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而现在便是慈航静斋再度出山的时候了。
“岳缘!”
嘴上呢喃着这个一直存在于慈航静斋记载里的名字,其重要程度堪比慈航静斋镇派武学慈航剑典。言静庵知道这个人是她们慈航静斋最大的敌人。
慈航静斋之所以浮浮沉沉数百年,便是因为此人的缘故。
不过这个名字终究只是听闻,年轻的她却从未见到这个人。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能让她们慈航静斋落得如此下场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名字……
是本人还是传人?
思来想去,言静庵还是觉得那出现在大都的白发道士应该是那人的传人,只不过是以他的名字行事而已。
至于是否本人出现,这个想法言静庵不过是刚刚在脑海里冒出了那么一丁点的念头,便被她自己给生生的掐灭,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恐怖。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言静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老妖怪。
低着头。
目光透过轻纱落在地面上。
她在寻思。
不管如何,这件事都是慈航静斋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有过过去做例子,言静庵总觉得单凭慈航静斋和少林寺恐怕还不够,她还需要拉上一群盟友,比如道家中的一部分人。单打独斗,那向来不是慈航静斋的做事风格。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十分清楚合作才是通往成功的最佳途径。
至于峨眉派和武当派……并不是言静庵的心中的选择。
这一次,她言静庵当不负自己师傅的期望。
不过在慈航静斋中有着应天选择真命天子的传统,可在中途被人为打断后,这个习俗一直隐藏了起来,直到眼下才重新摆在了台面。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台面上出现了一大堆的皇帝。
要知道那时谁有资格成为皇帝可是她们说了算啊。
哪里会是五代时候那乱成一锅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