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毛利兰刚刚都是在帮他,如果对方不愤怒出声,其实日向合理没太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微妙,他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懂。
毛利兰炸毛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怎么样,血缘关系都是特殊的。
有血缘关系的对象死亡、自己需要难过,像这种有多复杂、又牵扯到自己的死亡,还需要额外表示出一些自责和愧疚。
比如现在。
“如果没有小兰,我还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把视线往下落,避开毛利兰的眼睛,“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我才会在山村警官问出那句指责的话时,没有反应过来。’
毛利兰立刻接受了这个没有明着说出来的信息,她仰着头,有点不知所措地安慰日向合理,“日向哥哥不要难过了……”
“如果、如果日向阿姨知道了,也会更难过的吧?”
她纠结着道:“虽然我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
但是毛利兰能够确定,日向合理绝对是想活着的,而不是之前那位警官轻飘飘指责的那样。
日向哥哥喜欢吃雪糕,会先咬一口、再含在嘴里,含到快要化了,才会眯着眼睛咽下去。
他对小孩子的态度也格外好,哪怕被新一拉着、一本正经地询问问题,都能全部认真的回复,而不是敷衍小孩子。
也会哄她,把雪糕让给她吃……
等等,想起这个,毛利兰想了想,还是为难询问道:“日向哥哥,你现在吃雪糕,不要紧的吗?”
“新一说,你之前喝了有毒的水,虽然吐出来了,但是对喉咙还是有影响的。”
日向合理:“?”
话题转移,他立刻从垂眼状态脱离出来,先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雪糕,又把手机的录音关闭,才道:“没有哦,我没有喝。”
“因为急着吃药,所以就没有喝水,幸运地避开了那杯水了。”
“可是,新一说,桌子上有一些血迹,最下面的那些血迹、颜色很淡,是经过水稀释过后的颜色。”毛利兰纠结了一下,还是道,“晚一些的血迹,颜色就是正常的。”
这表明,在最开始吐血的时候,日向合理的嘴里是有水的。
说实话,日向合理完全没印象了,压根没怎么观察过那些血迹。
就像普通人类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一般不会时时刻刻地去注意脚下。
他回忆了几秒。
毛利兰观察他的神色,又转了一下话尾,补充道:“不过新一虽然也超厉害!可也是小孩子,可能看错了……”
“当时天很晚了,桌子又高,他可能没看清楚,来之前,他还想去警局再看一下的,但是听说清洁工叔叔不小心把上面的痕迹洗掉了……”
嗯?那张沾了他血的桌子被‘不小心’洗干净了?
日向合理顿了一下,才道:“那真是不巧。”
“新一确实很厉害,我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感觉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超厉害的小侦探的。”先把话题转到安全的地方,日向合理又眨了眨眼睛,“但是小兰也很厉害哦。”
他一本正经道:“刚刚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那个背对的姿态,确认是守护的姿势。
毛利兰:“?!”
她的小角再次炸了一下,脸迅速爆红,才小声道:“谢、谢谢日向哥哥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