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一狼一鸦横眉冷对。
无需多说,战斗已经打响,吾生化为一道白影欺身向前,手作爪状直取夜鸦最脆弱的脖颈。霎时间夜鸦瞳孔微缩,不疾不徐以进为退从吾生右侧的空档处擦过避开这一击。
两人未用任何身法和招式,只是凭着过人的速度与多年战斗经验进行的一次试探,夜鸦人身漂浮在空,被风扬起的披风如旗幡一摆一动。
他肉眼盯着吾生,暗想道:“我与他境界相同,但我乃飞禽他是走兽,地势崎岖复杂,远不如我的施展空间大,对付他,无非是使用拉锯战。一旦他被我消耗过甚,那我必赢。”
吾生没有说话,夜鸦所想他当然明白,陆对空毫无优势可言。自己当年以众狼之首为傲,所以不屑钻研飞行法术,他虽能升空,但与夜鸦平行进行空战,却不是明智之举。
但他说的是,只要打赢他,才能拿走夜叉双麟甲,如此,只要他不输就行了。
即便对战形态处于劣势,但吾生仍一马当先率先凝气准备出手。
空中的夜鸦感受到吾生身上灵气越来越重,也不再废话。
一声嘶鸣,夜鸦显出真身羽翅一展,千百支羽翎如利剑般破空袭向吾生,吾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向,直接使出“狼心炎爪”,他一聚气,双爪霎时显出火光,炎火包裹他的利爪,给寒晨带来一抹温暖。
吾生挥出道道爪印,和羽翎碰撞到一起,奈何羽翎过多,有几支速度极快直接印刺在了他身上,但也只是留下浅浅血窝。
吾生没有拔掉它们的意思,趁着炎爪破掉羽翎的同时,化作一束白影从左侧冲向夜鸦,夜鸦见状没有迟疑,向右一转,随即后撤立在上空。
夜鸦看着吾生,发出一声戏谑:“热身结束,上正菜。”
只见夜鸦眼中寒芒一闪,使出他四大绝技之一的“惊风神鸦落”,他四周气机暴涨,头顶现出一个褐色圆球,不断飞出手掌大小的乌鸦冲向吾生。
吾生两眼一眯,本就狭小的眼眶显得更小,就算如此也不减其威,他缓缓开口:“厉害。”即便在对战时分,对方厉害之处,该夸还得夸。
但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任何犹豫,一道炎爪直接撕裂扑面而来的黑鸦。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破灭的的乌鸦化作寒刺扎在他身上,若是普通的攻势,那寒刺根本不能近他的身,但他忽略了夜鸦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这一点,一股阴冷彻骨的感觉直击大脑,他的动作也逐渐缓慢。
康九看着场面一黑一白的对峙,双手一抱与昌焱开着玩笑:“咱俩视美酒美人于无物,居然跑来看动物打架。”
“要不然,咱俩赌赌,他们谁赢?”昌焱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乐子。
“我赌吾生赢。”他抢先说来,看这局势虽吾生暂处弱势,但心想这人若连幻宗的一个门徒都打不赢,怎当众狼之首,更何况这人算自己阵营的,总也有些私心。
“夜鸦可是幻宗第一护卫,不再想想?”康九暗示他改变主意。
“不改。”昌焱中气十足。
“行,那我选夜鸦。若输了怎么办?”
“嗯”昌焱思索着,忽然灵机一动,使了个坏主意:“输的一方一个月不许饮酒。”
“啊?你这什么破赌注,爷不赌。”康九直接出尔反尔,谁人不知他好饮酒,而眼前这破小子三杯便倒,这赌注分明冲他来的。
“诶,你可是仙,仙宗酒门的仙主,怎如此输不起。”
康九听他将自己捧在高处,若硬要反悔,有失体面。他看向场中,又见二人不分伯仲,那夜鸦便仍有胜算,他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行,赌就赌,若我赢了,你得包我一个月的酒水钱。”
昌焱微微点头,连犹豫都没有。
场中的吾生疾跑追逐着夜鸦,但那“嘎嘎嘎”的鸦声扰他心智,那声音似植入他颅内一般,一直回荡在脑间。
吾生终于忍无可忍,刹住脚步仰视上空,双目随着夜鸦的身形而动,已酝酿好了下一招,他躬身蓄力做着预判,终于时机来到,一声狼嚎响彻天际。
数十道巨型爪印形成一面扇形巨网从他身体发出,袭了过去,势必来个瓮中捉鳖。大地禁不住法力的层层撕裂,四周激起了荡荡灰尘,趁着这个混乱,吾生向树林疾驰,夜鸦被剧烈的气息吹得节节后退,心中暗道不妙。
正在苦恼之余一个余光瞥见了西落的太阳,他暗生一记,做不得细想直接一个旋身以疾风为辅冲天而起,淹没在树林里。
招式已过,吾生瞧见自己的网并没有捕捉到猎物,心中一凛,暗想自己恐真的低估他了。
“这天怎么又黑了!”昌焱惊诧道。
“不是和你说过不回界夜多于昼么?这便是影宗月门比日门强的原因。”康九解释道,言中还有些幸灾乐祸。
夜鸦为黑,善隐蔽。而吾生偏偏一身雪白,在黑夜里尤显突兀,如此下去,只怕吾生讨不着好。
吾生看着茂密的丛林,知晓夜鸦想用此遮蔽自己的视野。便在这时,天际一片紫光弥漫,不过片刻,霹雳一声,一道紫光劈落,将地面仅存的岩石炸开。
又一瞬,一道紫光又下,一眨眼工夫接连降下数道,皆往吾生身上劈。
“‘不度飞光’?”吾生心中暗惊之余还错落急奔躲避着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