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命令你攻击教堂,你会执行吗?”
“哦,我的上帝。您绝不会下这种命令的。我坚信。”大卫激动起来,“虽然您不是教徒,但我认为,您的行为是完全符合教义的,您是一位伟大的军人,也是一位谦谦君子,是一个谨守教义的信徒。基督徒是绝不会干出恃强凌弱的事情。比如您对女性发自内心的尊重。如果我父亲得知您的故事,他一定会将您当作最好的朋友。”他本来想说攻击教堂的都是暴徒和赖,但想起龙谦曾经回答他的提问时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不是基督徒。原来我是个神论者。”龙谦微笑道,“原来我坚信世界先有物质,后有神灵,所有的神灵都是人们出于自身的利益需求炮制的。现在嘛,当然,我不反对宗教信仰。”龙谦拍拍大卫的肩膀,“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以及对蒙山军的信任。但是,”龙谦凝视着大卫开阔的额头,“我亲爱的大卫,你难道决定一辈子留在中
国,不再回你伟大的祖国了吗?”
“呃,这个﹍﹍”美国小伙子犹豫了,他显然没有深入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很有了对策,“您在建设一支伟大的文明的军队,军队也有休假,对吧?我可以利用您给我的假期回国探亲。”
“哈哈,”龙谦笑起来,“大卫,你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很可爱。”龙谦的语调像是长辈对晚辈。
“哦,龙将军,您不能拒绝我的要求!我向您保证,我会成为您麾下一个最合格的战士。”
“是的,我相信。”龙谦点点头,“事实上,我已经将你视为蒙山军的一员了。但是,大卫,你是美国人,你不会放弃你的国籍,没错吧?而满清政权呢,目前还没有国籍方面的管理制度。就我国的文化和教育程度,很长时间里,你不会被中国人所接纳。就因为你的金发碧眼。”龙谦笑了。
大卫有些沮丧。的确,尽管他努力融入蒙山军这个朝气蓬勃的团体,也确实有了一些能聊天的朋友,但还是有人将他当做一个洋鬼子或者野蛮人,拒绝与他的一切来往。
“亲爱的大卫,不要沮丧。你是一个善良真诚的小伙子,你来中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懂得普通的百姓对于洋人的看法。这一切不能全怪他们,而应该怪西洋和东洋人对于中国的欺凌和剥削,怪包括你的同胞在内的对于中国的不公正。我将尽我的力量去改变这种不公正。你或许不相信,中国人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善良,最与世争的民族了,这个民族曾经强大过,我们的舰队在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尚未完成世界级的远航之前便航行到了非洲海岸。带去的不是掠夺和殖民,而是中国人的善意和友谊。中国人或许曾经有虎豹的爪牙,但现在却是一只毫反抗力的羊了。现实就是这样,狼和虎豹或许可以和平共处,但不会对羊讲和平。哦。话扯远了。大卫,我准备在最近将你送下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你一定要保守关于蒙山的一切机密。可以吗?”
“no,no!”大卫叫起来,“我不会离开蒙山的,我要加入蒙山军。龙司令,您是有大学问的人,我甚至以为您是西点的毕业生呢,难道您也认为一个热爱中国的美国青年没有资格加入您的军队吗?”
“军队是保卫国家利益的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武装团体。所以,国籍对于军队的意义很重要。”龙谦用黑陶碗给大卫倒了半碗水,没有保温器皿,开水总是很就凉了,山上的人都适应了喝凉水,即使是在严寒的冬天。人必须适应环境,这是没办法的事。据龙谦的估计,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低至少两度,即使在炎热的夏季,山寨的温度也不会使人大汗淋漓,除非在剧烈的运动之后。
大卫的脸上写着沮丧,他沉思了片刻,“您说的没错。我可以放弃我的国籍。”
“大卫,对于一个出身于美国富裕家庭的青年,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我记得你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哦,真是不简单。我说的是跟我们蜗居于这样一座荒凉的山峰上艰难度日真是不简单。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山寨的粮食不多了,严重缺少肉类和蔬菜,人们的营养不够,会生病﹍﹍所以,我决定带部队出山了。其实我一直注视着你,观察着你,我相信你是喜欢我们这群在当下的中国有些另类的人。我承认,我有野心,希望能带这支部队走的远,不是为了在官府的围剿下生存,而是取得发展﹍﹍争取像你的祖国一样,完成工业化和电器化,让中国人也过上文明、富裕的生活。我知道这个理想就像人类要走出地球走进太空一样过于遥远,也过于艰难。眼下我的任务是给大家找一条生路,生路!你明白吗?”
“将军,您会做到的!我坚信!”大卫喊道。
龙谦站起来,神情严肃,“大卫,我们注定会恶战连连,你所认识的很多人,都将战死于血污遍地的战场,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不真正理解所谓的理想﹍﹍大卫,我没有权力将一个真正同情中国的美国青年带上战场。您不要急着表白,听我讲,如果你真的喜欢蒙山军,同情我的事业,那就做一个蒙山军的编外人员,我和我的战友,会将你永远视为蒙山军的一员!我坚信,你,会对我的部队,我的事业有大的支持!而我,会努力开创一个局面,或许在十年,或者十五年后,有机会到美国,拜会你的父母家人。”
大卫高兴起来,“那太好了。真希望有那一天。不过,我真的希望跟着你一起训练,战斗。对,您总是用这个词。”
“我说了,如果你真的愿意加入蒙山军,我欢迎。但是,不必跟着我们行军打仗,你离开蒙山,会发挥大的作用。原来我想早些将你送走,现在看来不急在一时了。马上,我的意思是很,我们就会离开蒙山,走上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