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为善,还是恶?自那雨夜过后,这个问题一直在脑海中消散不去。不难看出,两盗贼作恶多端,绝非善类,就算是死不足惜,为何上天要我做这罪孽之事。
昔日凶狠,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活着的私欲,绝境之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罗生门的那个故事,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真相。
前路迷茫,我摸了摸身上的浅色粗布上袄,这是前几日以那根发簪交换而得。后来,得知此处乃北州之国,举国上下,崇佛重僧,大大小小寺庙数不胜数,更有人家施粥赠粮,广结善缘。
不过,如此祥和之地,为何仍有龌龊之事?譬如那两恶人。
此种环境,想要求一个安生之所并不难,道明难处,寺庙自会收留,只是不知为何,听到木鱼敲击或是梵音奏响,顿觉头痛欲裂,一阵恶心。
眩晕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忽而不知是喜是悲。
我撰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言不发。明显感觉到,弋空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从空中变幻出一颗珠子,闪着紫色的光,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玲珑玉!
上次见它,记得只有半颗,而今,倒还是齐全了,想来应是弋空的功劳。只这位神人,喜怒无常,忽近忽远,且他对白晨痛下杀手,毫无怜悯,不知现在又打什么主意。想到这里,不禁后背一凉。
“你,你莫不是,要取我性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觉得你有能力杀我吗?”依然是那么盛气凌人,骄傲自大。
我深吸一口气,自从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糊里糊涂,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就我蒙在鼓里。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不知,何等深仇大恨,让你如此不择手段。”
“笑话,贼喊捉贼。”
“纵然如此,白晨就一定要死吗?”我鼻头一酸,不受控制地掉下泪来。
“此事,非我本愿。”
弋空语气变缓,似在认错,又有这那么一丝倔强。
细细回想,事情发生着实突然,若说是早有预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论起实力,我二人怎可敌他,倘若当真如弋空所言,背后的人能力何其大。
“说来奇怪,那日似魔怔一般,看到……”言至于此,弋空微微停顿,转而继续道:“起初,只觉体内似有一股邪气,压制不得,后面,竟完全不受控制。”
此中原由,自然猜得到一二。只是弋空向来号称超出六界,如今竟无故受制于人,抛开别的不说,也正是印证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先是玉折,而后白晨,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认识的人里面便有两个遭逢不测,连我自己都逃不过。俗语言: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我应该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