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位唤篱南的仙人,蓬头散发,衣衫凌乱,当真没个神仙模样。齐铮为天后独子,自是捧在手心里的,却被这位称为‘铮儿’,猜想是个个人物啊。
“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学机灵了。”篱南见夙合躲过,用力戳了戳了她的脑门。
“篱南仙君贯会这招,仅齐铮那般不长记性的才逃不过。”夙合娇嗔道。
我对这位篱南仙倒是稀奇,莫说神界,就如冥界那般不拘小节也比不得他洒脱随性。见这如女子般娇艳的容貌,竟是自称‘老夫’,怕是独一份了。
“小樾儿,你这离也匆匆,回也匆匆,怪让人琢磨不透的。有道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今日便留在老夫的喜尘阁,你我共剪西窗烛。”篱南说一长串,神色故作激动模样,拉着我便要走。
夙合见状,忙是拦住,篱南看准机会,反是连夙合一同拉住,笑道:“小夙合既如此热情,那便一并去了。”
齐铮将手搭在篱南的肩上,无奈道:“篱南仙君这边方吓跑几位仙姑,现而招此二人,怕是被你诓骗着试那什么养容丹。”
篱南听言,这才松手,纠正道:“少艾养颜丹,吃一颗延年益寿,仙龄永注。”说着,手捧那玉瓷瓶,侃侃而谈,神色骄傲。
齐铮趁其不备,一把夺去,甩出云层之外,急得那篱南直跺脚,口头不停抱怨着。
“仙君莫怪,晚辈尤记得,五百生辰之时,篱南仙君曾赠我几瓶圣水,说是有精进修行之用,结果体内灵气相冲,卧床了好几日。再有,何仙姑托您老人家照看荷花,现今,看到她怕都是要绕道而行。适才所为,亦是为仙君的福寿所着想。”
听着齐铮一桩桩一件件描述,篱南瞬间泄了底气,嘟囔着嘴,后而一摆手,道:“也罢也罢,你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扔了那药丹,也算出了口气,此事,不必再提。”
这位篱南仙君,着实让人生笑,自称老夫,却无半点儿长辈模样,身份尚且不明,但见齐铮可还要敬他三分。
“小樾儿,快随老夫往喜尘阁去,许久未见,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篱南仙君,多谢抬爱。只在下如今姓尹名清莞,懵然未懂,不知前事,怕冲撞了仙君。”自是听了齐铮一番话,我倒不大敢接近这篱南,遂婉言拒绝。
夙合附和道:“姑娘如今凡胎肉体,可受不得仙君折腾。”
这位篱南仙君倒不松口,言说着‘无事’之论,便化为青风,卷着我一同去了。依稀,听到夙合叫喊:“
姑娘,你且待着,我这就寻二叔来。”
一路颠簸,稍稍晃脑,稳定之时,已到喜尘阁正门。这位仙君的府邸仅两名仙侍,简单行了礼,便依着吩咐退下。
我左右观察,看这屋内耍玩之物不少,陶制麟鱼,木雕骏马;铜丝穿成的套环;顶上挨个挂着各色花灯。看来,篱南仙君玩心不小,可没见其他神仙这样摆设。
“小莞儿,如何啊,我这喜尘阁才是真正的逍遥地界,乃神界第一清静地。”篱南自卖自夸,甚为满意。
我看他这模样亦不失可爱,笑道:“仙君逍遥倒真,清静一说何来?大小物件叮叮当当,喧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