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翠柳轻笑道:“我听了也恶心,别说人家姑娘了,强忍着压了下去,怕新郎知道嫌他,不是作新人的厚道,拼命忍住了;一直忍到钟敬睡熟了,赶紧爬到另一头去睡,结果他那尊足和尊口差不多,熏得邹二姑娘胃里翻江倒海。”
当时邹二姑娘欲哭无泪,坐在床边思量,“我这样一个洁净之人,嫁了这等一个污垢之物,分明是莺莺遇到了蟑螂,这一辈子怎么熬过去啊?也罢了,让他天天沐浴,请医生诊治,再多做几个香囊给他佩戴,大概也能掩盖过去。就怕表哥的容貌一如传闻,那该怎么是好?”
所有女孩子都希望嫁给英俊郎君,就算不英俊,也得符合自己的底线,哪怕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这和男人的想法一样,怕的是人本不中意,相貌更加的不中意。
晚上屋里黑漆漆的,邹二姑娘一宿没睡好,天微微放亮便迫不及待看他的脸。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冷很直流,疑心自己还没睡醒,在梦中撞见了鬼呢。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吧不是做梦,睁开眼睛仔细再一看,马上放声大哭起来。
钟敬从梦中惊醒,以为娇妻思念爹娘,坐起身来。把一只粗而且黑的手臂搭在她腻而且白的香肩,劝慰媳妇不要伤心,不要哭了。
谁想他越劝,她越哭得狠。等到钟敬受不了穿了衣服出去,可谓是冤家离了眼前,方才休息一会儿,等他走进房里。依旧从头哭起。
徐妙锦叹道:“难怪适才见她眼眸红肿,难为孩子了。”
这方面徐灏站在儿子一个立场,说道:“丑怎么了?丑妻家中宝。丑夫也是,男人重在有能耐而不是有长相。”
“站着说话不腰疼。”徐翠柳不乐意了,拉着徐妙锦,“咱们走吧,别理他,您倒是娶个丑妻呀?哼!”
丢下徐灏,二女赶到了护春堂,沐凝雪正在和钟敬说话,她俩径自走进了里间,就见刚回京的朱巧巧坐在钟可姑和王玄清上首,对着低头抽泣的邹二姑娘说话。
“不喜欢你就让他写休书,我给你做主,哭什么?”
钟可姑忙说道:“他公公马上要做侍郎了,为人最要脸面,哪容得了儿子休妻?再来邹家世代书香门第,也断断不会同意的,不然早就悔婚了。”
侍郎对徐灏来说不算什么,对朱巧巧就不一样了,兼且把侍郎和邹二姑娘放在一起比较的话,朱大奶奶的些许良心马上扔掉喂了狗。
想了想,朱巧巧说道:“既然拆不了姻缘,那就你拿住他,总归让他纳妾,随意勾搭丫头,不管不问就是了,乐得干净。”
大家伙心说有这么劝人的嘛?不过套在邹二姑娘身上,也算是不错的馊主意了。
扬州,雨花庵。
名动京师的沈青儿返乡祭祖,一身绫罗绸缎的沈寡妇带着两个小丫头,特意来庵里感谢。
老主持笑着道:“可不是前年说错了,今天打上门来了?”
沈寡妇忙道:“我的活佛活菩萨!我家青儿靠了无边佛法,唱得好戏,赚得好钱儿,给您老磕头还来不及呢。”
回头对青儿说道:“女儿,你还快给活菩萨磕头。”
沈青儿笑嘻嘻的真个上来磕头,老尼忙拉着她手,说道:“青姐儿,这是你家祖宗积福,才生下你这么会唱戏的争气小辈来,关贫尼什么事呢?快起来吧。”
青儿笑着起来了,老尼仔细打量,见她穿着件白灰皱绸的长袍,元色素缎一字襟的马甲。
梳着条淌股大辫,却向顶前分出一缕来,把红绒线绾着根一炷香的辫儿,颤巍巍的拢着,打扮的别出心裁,更觉得玉笑珠香,非常冶丽。不觉啧啧叹道:“一年不见,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夜里,沈寡妇一宿没睡好,这一次离开了戏班子,按照沈青儿的意思是在扬州闯出名头,继续唱戏。而教师的意思是继续留在金陵,就算不下海做妓女,凭着青儿色艺俱全,有的是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争相追捧,哪里赚钱会比京城更容易?
倒是沈青儿想去松江府,一来那里不亚于繁华京城,豪富云集,二来达官显贵相对少一些,仗势霸占人的事少,风气也开明;
三来对沈青儿这样年少得意的女孩来说,归根到底希望等赚够了钱,找个如意郎君托付终身,因此她不想做个人尽可夫的名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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