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盈盈道:“祝父亲,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殷景朝眼眶忽然有些酸涩,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殷鹿竹的头顶,“你终究是长大了。”
她自出生母妃便难产而亡,为了大殷的安定,也为了楚湘王府满门荣耀,他不得不让她从小便以男装示人,愚弄天下,更要愚弄自己。
曾经,她也曾悄悄穿上女装,可自己发现后却给她狠狠一顿毒打,自那之后,她便不曾再碰女儿家的东西,却是日渐纨绔。
日日流连赌坊酒楼,走狗斗鸡,提笼架鸟,娼楼楚馆,夜夜笙歌,不务正业,成日闯祸。
可这些日子看来,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那般。
殷景朝突然觉得有些欣慰,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体验到来自女儿的温情。
他抱紧了手中的靴子,“鹿鹿,你恨爹爹么?”
殷鹿竹一愣,她抬眸望着殷景朝,缓缓摇了摇头,目光真挚:“不恨。”
天下间,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子女,但凡能够自己承担,谁又愿意让膝下儿女受苦。
爹爹是这样的,眼前的人,也是这样的。
她既是占了殷鹿竹的身子,便该为她尽孝。
殷景朝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般,“鹿鹿,这女儿身份,你恐得藏一世了,不能如其他贵女一般出嫁,与夫君举案齐眉,不能着红妆,如此,也不恨爹爹么?”
殷鹿竹坚定地摇头。
情爱有什么用?这世间的男人大多如沈南箫那般表里不一,便是嫁了人,谁说便能举案齐眉的。
如此,还不如承袭王位,做那一代霸主,高高在上,无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