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陈明远冷笑道:“咱们的梁书记,那可是一等一的政客,什么时候吹什么风、该往哪个方向把舵,那都是驾轻就熟,这份道行连我都叹为观止呢”
6伟廷凝眉深思,好一会后,才道:“难道洪书记想要对付贾明宇了?这不太合常理吧”
陈明远端着瓷杯也沉默了会,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对付一个人,并不意味着就是要铲除他,你没听说过一句西方的谚语么:我一手拿剑、一手拿花,你是要剑还是花?”
6伟廷细细咀嚼着这话,待醒悟过来,眼角猛的抽搐了一下
这句谚语,他还是明白的,换言之,想要收拢一个盟友,不止需要利诱,还需要一定程度的威逼
而假设真是洪远山操控梁启茹在借题挥,那么这其中的意图也就不言自明了,这分明是要以贾奎做饵威逼贾明宇
联想之前梁启茹故意纵容贾奎上蹿下跳,想必早已得到了洪远山的口谕,且料准了今天的局面,就等着贾奎玩火玩到濒临绝境之时再补一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现在拿下连文胜不过是一个信号,至于贾奎的安危与否、专案组究竟会调查到什么程度,则全看贾明宇接下来的选择了————要剑还是要花
唇寒齿亡,为了维护儿子不受牵连、为了自己的声誉和前程,贾明宇十之**会选择倒向洪远山
再往深的推测,假设今天是贾奎胜了,那么梁启茹今天主攻的对象只怕就会变成自己和陈明远了到那时候,自己的父亲大约也得重蹈贾明宇的覆辙
但这两种推测,到最后都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东江省的旗帜将彻底改姓‘洪,
“这些人胃口太大了”6伟廷艰涩的咽了口唾沫,饶是在权贵圈里耳濡目染了许多年,但此时了解到这些政治大佬的精绝权谋,心魂仍是剧烈震荡
陈明远虽然一脸平静,心里却也是感慨无限,洪远山自不必多说,那是即将成为一代魁的雄主,自然不缺手腕和韬略,而梁启茹呢,他能盘亘在温海这么多年,连根深蒂固的杜启然都被他一夜拔除了,可见此人的心性有多么的诡谲难测,撇除家世背景,怕是连贾明宇都远不如他
之前,陈明远满以为黄天祥、连文胜等人皆是这场局的棋子,自己才是这棋手,殊不知,自己却是身在局中局,也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真正的执棋人则换成了洪远山
不过话说回来,能企及这高位的,又有几个不是雄才过人呢?
回过思绪,6伟廷忧心忡忡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贾奎也会全身而退?”
没能斩除贾奎,固然让6伟廷觉得有些可惜,但让他更担忧的,一旦贾明宇臣服于洪远山,将会让东江省的政治版图生重大更迭,而自己父亲的地位必将大受影响
“如果事态继续这么展,大体如是了”陈明远点点头,即使他看出了这场政治斗争的内幕,但这是阳谋,谁都扭转不了,最终的结果大约也是妥协和平衡
而自己历经汹涌波涛才搏来的胜局,到头来,则全给洪远山、梁启茹做了嫁衣裳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摆了一道”陈明远自嘲的笑笑,把瓷杯送到嘴唇边,喃喃道:“不过,如果他们想利用完了咱们就拍拍屁股走人,那他们的算盘也打得太响亮了,再不济,也该让他们肉疼一下”
6伟廷惊诧的张大了嘴,他万没料到陈明远竟还有胆魄去挑战洪远山、梁启茹,“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礼尚往来,他们要火中取栗我管不着,但贾奎这颗棋子,我吃定了”陈明远仰头一口饮下甘冽的清茶,眼中的锋芒一闪而逝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