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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徐杨文保外传之初识江正品(1 / 2)

 清道光二十五年初秋的一个清晨,盛夏刚过,神州大地处处透着一丝丝宝贵的凉意。四川省川北道潼川府蓬溪县城厢镇县衙内宅,新到任不久的知县徐杨文保,正端坐在书案旁,聚精会神地看着昨天送来的邸报,时不时地露出愉悦的笑容。新知一县,事物繁巨,邸报到了马上翻阅的习惯也只好扔到一旁。昨天的邸报上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是林则徐大人被圣上召回京城,要重新启用了。前些年,由于虎门销烟,大英帝国发动了对我大清的战争。洋人妖术太过厉害,导致我大清战事失利。圣上迁怒于林大人,把林大人一贬再贬,流放到天寒地冻的蛮荒僻地伊犁。一向对林大人敬若天人的徐杨文保愤懑不已,在传出王鼎大人因此而自杀进行尸谏的消息时,自己也差点追随王大人而去。好在这些年自己四处打探到的消息都还不错:举朝钦佩的林大人到新疆后,甚受各级官差敬重;去年圣上甚至下旨让林大人查勘回疆。当时就纷传圣意已回,林大人即将再获重用。但天威难测,也不能太当真。没想到不到一年光景,传言成真了。徐杨文保看得心花怒放,一只手忍不住轻轻地叩起了书案。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击鼓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徐杨文保的怡然心境。

各地衙门虽然都有登闻鼓的设置,但各个地方、各行各业,都有相应官吏代天宣教;各种民间纷闹,也都各有处置之道。是以,登闻鼓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但凡登闻鼓一响,一定就有大事发生。徐杨文保听得

心惊,赶紧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看到夫人已经急步走了过来,问道:“老爷,这个声音是?”徐杨文保缓缓道:“有人击登闻鼓,必是有重大告诉。”夫人听得心慌,急急走到衣帽间,取来素金顶戴的官帽,鸂鶒补子的官服,给官人穿戴上,一众仆役早已团团围了上来。徐杨文保着好穿戴,迈步出门,刚到二堂,只听一阵碎碎的脚步声急速而来,却见典史刘文定推门而入,急急地欲下跪行礼。徐杨文保摆手道:“罢了,快说吧。”刘典史垂首急道:“谢谢老爷。出大事了老爷!”徐杨文保淡淡地道:“不必急,慢慢道来,说得清楚些,简短些。”刘典史道:“是老爷。今天凌晨,曾天佐老爷把江家湾江大黄的房子烧了,把江大黄打了个半死,抬着江大黄,捆绑了他的女人孩子,拉到城里来游街示众!江氏族人纠集了二百多人,夺回了女人孩子。但曾家放出狠话:再夺江大黄,谁去打死谁!现在双方人马在鳌峙阁下对峙。听说曾家老爷已经派出拜贴,四处纠集人众,要把江大黄的女人孩子再夺回去,把三个人全部打死!江氏族人来了二三十人,在衙门外击鼓告诉。”徐杨文保听得勃然大怒,狠声道:“本县初来此地,尚以为此地民风淳朴,人民良善,不曾想竟有如此土豪劣绅!”这个曾天佐是蓬溪有名的大乡绅,在朝廷捐了个正七品员外郎的虚衔,也算朝廷命官。徐杨文保就县后,曾天佐是第一位为他设宴洗尘的乡绅。当日不仅蓬溪县名流尽出,就是邻县的同侪乃至潼川府的僚属,也到了好些,诚然是高朋满座,珍馔毕阵。曾天佐本人也举止得体,极尽礼数,是以徐杨文保本来对他印象颇佳,不意今日竟闻此恶行。刘文定见县尊盛怒,扑通跪了下去,叹口气道:“老爷息怒,那曾老爷也是被惹急了。”徐杨文保冷声道:“如何惹急了?”他想来,这江大黄从未听说过,自是一介村夫,曾天佐乃是蓬溪县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江大黄再恶,又岂敢招惹曾天佐到何等地步。必是这典史经常受曾天佐的好处,自然说话上要帮衬些。却听得刘文定说道:“曾天佐老爷一家是三代单传,谁知江大黄用药竟把他家男胎给打了下来,所以曾家上下全红了眼!”徐杨文保听得心中骇然,情知刚才内心错怪了刘文定,寻思道:“这江大黄必定不是真名,多半是个郎中,因擅用大黄而得名。想是曾家有六甲之妇得疾,延请江大黄诊治,被其误用大黄而打下胎儿。大黄本是妊娠禁药,曾家偏生是一线单传,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对刘典史道:“起来说话吧。江氏族人在衙门外是何情形?”刘典史站起身来,垂手回道:“江氏族人来了二三十人击鼓,为首者全是老者,其他人都整齐地排在老者身后,把江大黄的女人孩子围在中间。卑职已经让他们在大堂候着,只有那几位老者和江大黄的女人孩子进了大堂,其他江氏族人没有进来,都在月台上站着。很多老百姓已经赶了来,围在外面看热闹。”徐杨文保心下暗想:“江氏族人这些表现,步步都含深意,不像寻常村夫的作为,里面必是有见识的人存在。曾江二族,一家势大,一家人众,偏生事情的曲直,并不分明。这事儿须得谨慎处理才是。”计较已定,遂对刘文定道:“你且先去大堂,说本县即刻就到。说话和气些,不可生出事端。”刘文定道:“卑职理会得。”急急打躬而去。

徐杨文保问门外道:“谭先生来了吗?”只听门外谭师爷的声音道:“学生在这里了。”徐杨文保当即迈出门来,阻止了谭师爷的行礼,问道:“事情的经过想来先生已听闻了。”谭师爷道:“学生听说了。那江大黄是一郎中,百病皆用大黄,这次误用大黄把曾天佐老爷的媳妇儿的男胎打下来了。”三言两语,把刘典史没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了。徐杨文保听得暗暗点头。他知道本地风俗管儿媳妇叫媳妇儿,与北方大是不同,说道:“本县已推想到了。此事眼下第一急务却是什么?”谭师爷回道:“学生想来,应是先保住江大黄的性命。”两人边说边走,向大堂而来。徐杨文保道:“先生所说极是。眼下急务,需得以审鞫名义把江大黄抬到县衙来。”谭师爷道:“但是东翁要是亲自前去,一则衙门脱不开身,二则江氏族人见东翁与曾员外寒暄,势必认为官官相护,恐怕当场激起民变;如东翁不去,捕头自己前去,曾员外则会认为东翁意图偏袒江大黄。曾家偌大的家业,却独苗被拔,曾员外恐怕连自己死的心都有了,见此如何不恼?轻则不肯交人,重则当场就把江大黄打死了。”徐杨文保道:“正是。”谭师爷接着道:“而东翁初履此地,众百姓尚不知详情。学生要是前去,与曾员外交通,则曾员外知道东翁赏识学生,此去如同东翁亲临;而江氏族人则以学生一县衙僚佐,参见曾员外自是寻常礼数,也不以为怪。所以学生须得陪同刘典史走一遭!”徐杨文保道:“正当如此。”说着话,脚下丝毫不缓,从宅门进入了大堂。堂下皂役齐声地吼起堂威来。

徐杨文保缓步登上台阶,徐徐走到公案后坐下。抬眼望去,只见月台上挤满了人,把大堂围得水泄不通。堂下跪着七八位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头前却跪着一个妇人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子。那妇人浑身泥尘,披头散发,目光呆滞,额头嘴角都是血迹;那孩子始终埋着头,全身还在簌簌发抖。二人身上的绑缚都尚未解除,这绑缚自是曾家人干的,徐杨文保佯装不知,一拍醒木,怒对堂下皂役道:“一个妇人一个孩子,能有多大过恶?你们绑缚人家干什么?如此混账!”语音刚落,月台上嗡嗡声立即响起,人人交头接耳。刘典史正要跨出回话,中间的一个老头却立即叩头道:“禀县尊大老爷,这事和差爷们无关,是回龙场曾天佐曾大老爷干的。”徐杨文保知道围观人群中必有曾府耳目,一言不慎就会对鳌峙阁下的局势火上浇油,遂和声说道:“老丈年事已高,站起来说话吧。”那老头并不站起来,叩头道:“谢谢大老爷。草民等冒死击鼓,惊扰县尊,实在罪该万死。但郎中江大黄现在命若游丝,事在紧迫,不得不然。曾府有内眷身怀六甲,因为有恙,延请江大黄诊治。江大黄歧黄之术,名传四方,所以曾大老爷才不惧路远,重礼延请。不曾想曾府那内眷不耐药力,当晚却流了产。大老爷明鉴:自古医者仁心,但纵使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绝无包治百病之理。退一万步说,即使江大黄用药有甚差池,也自有官府明断。但曾大老爷身为朝廷命官,却指使曾府上下,火烧江大黄私宅,毒打江大黄一家三口,又把江大黄全家押往城里游街示众。草民等族人实在看不过眼,冒死抢回江大黄的妻儿,现在江大黄还在鳌峙阁下示众,即将被折磨致死了,恳请县尊大老爷公断!”

这老头一说完,叩头如捣蒜,其他几个老头和江大黄的儿子也立即不断地叩头,大堂外也早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气氛悲壮。反倒是江大黄内眷,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惊吓过度了。徐杨文保见那老者谈吐不凡,句句在理,不由暗暗称奇:“早闻自古蜀中多才俊,不想本县乡野之中,也有这等人物!”生恐江大黄在街上丢了性命,内心焦急,遂说道:“此事是非,跟江家母子毫无干系。来人,立即解去江家母子绑缚。江老丈,岐黄之术,非常人所能知。现在当务之急,须得立即拘传江大黄到案解明情由。江老丈,你可明白本县的意思么!”说完,徐杨文保不管大堂外一片哗然,也不管差役去解江家母子绑缚,只是定定地看着江老丈。那江老丈见知县下令为江氏母子解缚,又一口一个“江老丈”,再看知县望向他的眼神,立即明白了县尊之意,毫不迟疑地叩头回道:“但凭县尊大老爷区处!”声音说得特别地大,月台上的声音突然就静下来了。徐杨文保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刘典史,你且带上四个衙役,火速前往鳌峙阁,拘抬江大黄到案。谭师爷,你一同前去,务必拘传江大黄到案,不得有所差池。”谭刘二人行完礼,挑了四个精干役卒,到刑房拟了差票,立即飞奔而出。

谭师爷一行六人急急往鳌峙阁赶去,一路上只见街面冷清,几乎见不到人影,与平日人来人往的景象大相径庭。还没到鳌峙阁,就早听得人声鼎沸,混乱非常。谭师爷对刘典史道:“我去参见曾老爷时,尊驾对江氏族人领头的私下交待,就说江老丈告诉到县尊老爷处,仰恳县尊拘传江大黄到衙实证情由。切不可再说别的。”刘典史道:“卑职理会得。”他知道县尊对这师爷倚重非常,说话就分外客气。

到了现场,只见鳌峙阁下人山人海,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刘典史扯起嗓子大声吼道:“县衙办案,闪开闪开。”见到突然出现六位官差,人群先是一阵骚动,接着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沿着六人前进的方向,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六人在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中急速向鳌峙阁脚下行进。正走间,突然人群一阵大乱,只听得阵阵惊呼:“曾大老爷的亲家族人赶过来了,怕不得好几百人,全抄着家伙,不得了啦!”“曾大老爷的岳家也来人了,好大的排场,要出大事了!”“曾大老爷的姨表兄弟全族人都来了,蓬溪的地皮这次都得翻起来了!”“曾大老爷的同年王老爷也来了”本来已经自动形成的通道,在人群一场混乱后,又重新堵得水泄不通。几位衙役何曾见过这个阵势,包括刘典史在内,人人脸上变色,胸中全是怦怦乱跳,只想着:“完了,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谭师爷见事态危急,瞅准一个哄闹声稍小的间隙,对四个衙役中唯一的一个皂役吩咐道:“立即鸣锣。”那皂役双手乱颤,好不容易拿稳了锣和锣锤,终于“咣”地一声,重重地敲了下去。一声锣响以后,本来魂不附体的皂役突然来了胆气,“咣咣咣”地又是一连串的爆响。在富有节奏的激昂锣声中,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谭师爷立即抓住这一瞬,高声喝到:“奉徐杨县尊大老爷令,即刻缉拿江大黄到案鞫明案情,闲杂人等,即刻回避。”他声音洪亮,话语威严。片刻静默以后,人群如潮水一般向两边分开,齐刷刷空出一条通道来,直到鳌峙阁下。刘典史看得大为叹服:“刚才挑役卒时,我还对他竟然挑了个敲锣的皂役大不以为然。没曾想此人一介书生,谋划竟如此周密,胆气竟如此慑人!”谭师爷举步先行,五人紧随其后,向鳌峙阁走去。接近阁前,情势又自大为不同。只见约二三百人紧紧围着鳌峙阁,老弱在前,人人神情紧绷。众人的眼睛本来都盯着阁子,这时又不约而同地往官差看过来,多数人脸上都隐隐透露着悲愤和敌意。谭师爷佯作不知,对刘典史道:“典史和差哥们且留步。”然后独自向里面走去。只见最里一层,约摸着六七十人,有男有女,个个脸上都是杀气。曾大老爷身着便装,被一群人簇拥在鳌峙阁的台阶上。走近了看,只见他虽然衣衫整洁,却双眼通红,一脸憔悴和悲愤。再一扫旁边,谭师爷不由大骇:只见旁边一门板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头脸也都已经不成人形。门板上插一竹竿,竹竿上挂着一白布,布上书着血红大字:“杀人恶医江大黄”。谭师爷心念电转:“这江大黄已经是活不成了,万万不可抬到县衙。且现在抬出去,江氏族人要看得真切,易激事端。再加之曾家的亲友正往里冲,一旦冲到江氏族人防线处,立时便会发生群殴,死伤必重;就是被他们见到江大黄,凭着刚来的新锐之气,也立时便打死了。”

一念及此,谭师爷即刻起步到曾天佐的台阶下,也不上去,长揖为礼,沉声道:“学生奉徐杨县尊命,参见曾大员外。”他身为幕宾,见徐杨文保也不用下跪。曾天佐知道这个师爷与一般师爷不同,极受徐杨知县的信任。但他万念俱灰,只是手虚抬了抬,嘶哑道:“谭先生免礼。”谭师爷知道江氏族人听不到他的说话,遂拱手道:“县尊对当日大员外款待之殷、讲论之欢,一直念念不忘。今日一早闻大员外遭此大变,老爷勃然大怒,对江大黄痛恨已极,严令刘典史立即缉拿江大黄到案究治,并命学生代他来此地向大员外致痛切之意!”曾天佐到底不肯失了礼数,双手拱了拱,道:“多谢徐杨县尊抬爱。”谭师爷听得人群哄闹的巨浪越来越近,知道曾氏亲友一旦冲到江氏族人防线处,大祸将立即酿成。他脸上神色不变,续道:“学生临行前,徐杨县尊说道:曾员外几代富贵,积善有余,总听各处乡民称颂员外种种善举,上苍有眼,必不致其断后。本县知道一郎中,妙手回春,善繁人子息,吾本家多人受益。本县当代为招致。”曾天佐一听此言,突然哽咽下泪,道:“徐杨县尊天高地厚之意,曾某没齿不忘!”谭师爷立即低声道:“曾大员外,学生初通岐黄,我看这江大黄熬不过一时三刻了。曾大员外金贵之身,不宜与此等村夫攀扯;曾大员外贵戚高友皆为大员外高谊而来,也犯不着涉此无妄之灾。大员外宜速离此地,学生和县尊自会斟酌善后。今晚深夜,学生将赴贵府,协商处置之道!”曾天佐抬眼看了看江大黄,情知谭师爷所言非虚,又听得哄闹声如潮水般涌来,明白一场大祸迫在眉睫。他的心被谭师爷说活了,也就有了顾忌。想了想,向谭师爷拱手道:“那在下先行告辞。县尊和先生的成全之德,敝人容后报答。”谭师爷立即长揖相送,一边说道:“这人也不能往县衙抬了。”他是为接下来的处置给曾天佐打个底。曾天佐对周围沉声道:“走吧。”有人目示江大黄,曾天佐微微摇了摇头,向外走去,立即有人冲前带路,其他人皆跟随曾天佐身后,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出,所经之处,人群都立即向两旁散开,到得远处,只闻好一阵吵嚷,显然是曾家援兵跟曾家会合了,一只庞大的队伍逐渐从谭师爷的视野中消失。

谭师爷惊魂甫定,才发现全身内衣已经湿透。随着曾家人众悉数撤离,江氏家族的人都冲了过来,围在江大黄的身边。看到江大黄的惨状,顿时嚎哭声、怒骂声响彻四方。刘典史等人也冲了过来,围在谭师爷身边,个个内心都钦佩无已。谭师爷向江氏族人看过去,刘典史立即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谭师爷在衙役的护卫下,挤到了那中年人身边。中年人已有察觉,回过头来,也没法下跪,只得垂首说道:“草民见过老爷。”谭师爷拱手向天道:“感谢上天!总算不负徐杨县尊所托,把江郎中救了出来。尊驾赶紧把郎中抬回去,立即延医诊治,晚了恐就来不及了。”那中年人见衙役并不拘传江大黄,益信谭师爷之言,含泪道:“草民及江氏全族人叩谢县尊大老爷和官爷的救命大恩,江大黄蒙受此等法外大刑,尚请大老爷等务必为他伸冤。”谭师爷暗想:“他们与县衙那老丈必定计议过,所以分辨得如此明白。”说道:“不消说得。徐杨县尊爱民如子,自当为江郎中全力周旋,赶紧救人要紧。”他用“周旋”一词,自是提醒对方,曾大员外势大,并非一县之主所能定夺。江家一干人等,含泪谢过,抬了江大黄自去了。人群也逐渐随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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