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斩邪雌雄双剑竟还有这般威力……咳咳……张敦复你不得好死!”
一处阴暗幽闭的大殿中,一个身材曼妙的黑袍女子勃然大怒,眼前的桌案片片崩碎。
终于,她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紊乱的气息,一大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殿柱上。
“何事让你这般愤怒……你竟然受伤了?难不成那侍妖死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魔气森森的黑雾中,走出一个面具男子,在面具的遮掩下,丝毫看不出喜怒,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有意无意打量着黑袍女子。
“别提那个废物!只可惜,那该死的天象坏我好事!”黑袍女子冰冷开口。
她对侍妖的死活毫不在意,在她看来,侍妖帮自己探出斩邪雌雄双剑的虚实,也算死得其所了。
只是,她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天生阴魂强大者,作为新的侍妖,却被那天象干扰,让血誓仪式失败了。
想到这里,黑袍女子十分不耐,柳眉微蹙道:“你还没资格管我的事!让你去查的天象之事,到底查的怎样了?”
面具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阴恻恻地笑了笑。
“你别忘了自己的处境,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你同样也没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见黑袍女子吃瘪,这才继续说道:
“这天象可不简单,听说河洛之地昨日现出神异,已经惊动了各大势力,甚至连朝廷也有所动作。但你说这等天象是人为的,我可是万万不信。”
黑袍女子听得十分仔细,又好似要竭力回想起什么,脸色变得痛苦而狰狞。
“不,我感受到了张天师的气息,绝不会错,这一定是他的手笔!”
一时间,黑袍女子双手抱头,状若疯魔,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又疯了……”
面具男子早已见惯不怪,无奈地摇摇头,身形一闪,从黑雾中隐去……
……
张卓有些失望,此时天空中月华已经散尽,哪里有嫦娥姐姐的踪影。
倒是悬着一对红蓝双剑,围绕张卓盘旋飞舞,仿佛看到了主人一般欢呼雀跃。
“原来你们就是斩邪雌雄双剑,果然神异,多谢两位道友的救命之恩。”张卓冲着空中双剑微微一礼。
他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双剑,竟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张卓好奇心大起,随手一招,双剑便争逐而来。
一种无比强大,又血脉相连的感觉……
仿佛如臂使指。
一瞬间,似有万丈豪情在胸中升起,张卓恨不得立马仗剑而走,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额……可是我好像什么剑法也不会啊,而且这剑现在还是人家张敦复的……”
夜色微凉,让人清醒,张卓只能暗暗感叹现实的扎心。
“咦?这是申二?”忽然,一个浓眉虎目,身材健硕的高大男子从浅滩中走出,见到申二的尸体后,脚步不由一顿。
反应过来后,立马大步走到张卓面前重重拜下。
“多谢恩公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恩公但有所命,在下万死不辞!”
张卓大吃一惊,眼前之人的长相他从未见过,可身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可是虎子的尸体分明还躺在不远处,自己方才还查看过……
眼前之人非活非死也非阴魂,而是一具灵体,或者准确的说是阴神!
“你是……虎子?”
“是的恩公,虎子拜谢恩公再造之恩!”虎子点点头,竟行起了三拜九叩大礼,无比虔诚。
“虎子兄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就连我也无法预料,你竟得了如此造化,可否与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卓十分不解,正一宝录上可是记载得清清楚楚,召魂符只能找回魂魄而已。最好的结果就是找齐了全部的三魂七魄,组成了完整的阴魂,让阴魂得以轮回——仅此而已。
“恩公,其实在您与狼妖大战之时,我的阴魂就已经凝聚,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恩公受难,心中焦急却根本无法动弹。”
说着,虎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那时,恩公身上忽然出现了很多月华,这些月华同时也将我的阴魂包裹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叹息声……还有呓语。可是,我睁大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人,大声喊叫,也得不到回应……”
原来如此,阴魂刚刚凝聚之时,本就是至阴之物,而在这至阴之时至阴之地,那请神符所请的又是至阴之神,怪不得虎子能有这般造化……
“如此说来,我的请神符并非完全失败?”张卓暗暗思忖,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虎子也是一脸茫然之色,目露思索。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梦,但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得了。现在,我只感到这泸溪河好像就是我的身体,我在这里好像无所不能……恩公,我妹妹来了……”
想必是胖丫远远听到河滩中没有了动静,过于担心哥哥,在河边顾盼时被虎子发现了。
“哗啦啦——”
虎子下意识将手轻轻一挥,一道巨浪在平静的河面上凌空升起,奔腾至河岸,温柔地将胖丫托起,又向河滩中央席卷而来。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水中仙子踏波而来……
胖丫以为是狐仙作法,大惊失色。可是当他一想到哥哥危险的处境,就什么都不怕了,一念之间,小脸就恢复了坚毅之色。
“哥哥……真的是你……哥哥……真的是你吗?”
这个踏波而来的勇敢少女,用力地揉揉眼睛,喜极而泣。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想一头扎进哥哥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