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皇甫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人渣?”
叶志远及至听到这个词才有了些反应。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变动,但心里早就恶狠狠了:“居然敢骂我是人渣,这世上居然有人敢骂我!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比今日大十倍的代价。”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刚刚那个鼠窜而逃的人。他见我走过来脸色有些尴尬,我理也没理他,爪牙,帮凶,走狗……我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跟我说道:“我……我,我叫许浑。”
我一听想着自己的火正没有发泄完呢,好啊有一个自己撞枪口上的,我一瞪眼破口而出:“我管你是许浑还是浑许,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而且你也不是什么许浑,你根本是蛋浑的倒装。”然后我用我的脚后跟用力踩在他的脚拇指上,在他痛到瞬间脸憋红却不敢喊出声的造型中赶紧跑出月满楼,我真恨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那种八寸高跟钉子一样细跟的高跟鞋,那杀伤力才强呢。
这是我第二次从这个满月楼中走出来,第一次进去出来时满心恐惧,第二次进去出来时满心疲惫。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多人,走了一大段路了,我才发现就算我还想回陆府我也找不到路回去。我没有方向感。茫茫人海,鳞次栉比的楼群,没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曾经看到过一段话,说人世中什么光最亮?正午的烈日,钻石的折光,炫目的闪电?而最终得到的答案是:当你披一身疲惫,裹一领夜色,从远方急切返家,遥望自家窗口,那一抹橙黄色的灯光,最明最亮最辉煌。家,作为生活的起点和归宿,谁不珍视灯下亲人的对视,巴山夜雨的回顾?家,意味着温饱、安全、亲情、生命的承接和延续。
虽然我一直在抱怨在陆家受到的非人待遇,但当今日我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已经将那里当作自己的家了。
陆云红在我眼皮底下的丧生勾下了我第一滴眼泪,陆云中的第一记爆栗将我带回了陆家。我在陆云中的床上睡过觉,我在陆家的厨房里煮过粥,还有那分我半个窝窝头的铁头,那送过我葡萄的大石……原来每一段记忆都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剥蚀的一部分了。
但是我不能回去,是陆云中扔下我的,他轻易的轻而易举的轻率的轻松的不挣扎的丢下了我,我怎么能够自己跑回去?结,若解不开,那就剪断吧,他若无情我便休,他还真以为我稀罕当下人了,一等仆人?谁爱当谁当去。我不是真正的奴隶,我自尊自信自傲甚至自负,我——好面子!
走至街角,这里人就比较稀少了,我是不是该哭一顿以跟这几日的记忆和情感告别?
我没哭出来,但我喊出来了——
“救命啊,打劫啊,绑架啊,谋杀啊……”并不是我听到有人在呼救,而是我自己在呼救,只是我的呼救还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自己后颈一酸就失去了知觉。
“旅雁向南飞,风雨群初失。饥渴辛勤两翅垂,**寒汀立。……云海茫茫无处归,谁听哀鸣急。”对于人情冷暖的感伤使得宣心照似乎染上了人世的阴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