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惹事。”郭孝恪看到几个老兵握上了刀把子,勒马上前一步,低声喝道,麦铁杖此前有过吩咐,让他不要得罪人,这些关西骑士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还敢如此放肆,足可见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不是一般人。
“看你还算识相,本将也不为难你们,你们绕道走吧?”那为的关西骑士见郭孝恪出声,目中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倨傲地说道。
“我们绕道。”看着四周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郭孝恪握着马缰的手上青筋凸起,只是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沉声道,接着催动马匹,绕开了那些关西骑士占据的道路。
“我们走。”看着郭孝恪铁青的脸色,贺廷玉压抑着对那些关西骑士的怒火,转身朝那些不愿动的士兵大声吼道,他已经从那些关西骑士打着的旗号里知道他们的大人是哪位,那不是他们这队人能招惹的,除非大帅亲自在这里,否则他们只有忍气吞声。
“没用的孬种。”在郭孝恪一行人绕道后,那为的关西骑士却是嘲笑道,而他身旁的那些关西骑士也是大笑起来。
“你们这群狗东西…”一名跟着郭孝恪,当日死士营一战,杀了两个黑衣骑士的新兵在经过时,因为几个关西骑士口中不干不净地骂到了他们的家人,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朝那些人骂道,刹那间那些关西骑士好像嗅到了血腥的鲨鱼一样,猛地策马围了上来。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那为的关西骑士阴恻恻地盯着那个开口骂人的新兵,冷声问道。
“我…”“住口。”郭孝恪策马拦住了那新兵身前,目光却是盯着那为的关西骑士,“你们拦住我等的去路,是要救高句丽的贼逃走吗?”郭孝恪不等那关西骑士开口挑衅,已是抢先道,而他身后的士兵则是个个拔刀出鞘,只消一声命令,便会策马冲杀,虽然大半人都是只经历过一仗的新兵,可是死士营那一战,这些士兵个个都是杀过人,割过人头的狠角色,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杀心气势,让对面的那班关西骑士也都是呼吸一滞,脸上变了颜色。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那为的关西骑士见郭孝恪不动声色间就给自己扣了顶意图劫囚的大帽子,不由眼神一凛,知道自己在这个看上去不好对付的年轻百人长手里讨不了好,只是斗殴打架,他倒是不怕,可是现在这批人摆明是要动真格,他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见血,只能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后,打消了继续挑衅的念头,回头朝身旁的人道,“我们走。”
看着如同火云般席卷而去的那班关西骑士,郭孝恪松开了紧握着马缰的拳头,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兵道,“我向你们保证,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让刚才那些人跪在我们的面前。”说完,却是转身拨马前行,郭孝恪心里面第一次无比渴望权力,在前方怀远的天子御营,有无数的世家门阀,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像刚才那班关西骑士一样侮辱他们,他不想成为辽东大地的无名尸骨,他想要带着身后的部下活下来,但是他更不想像今天一样被人侮辱而无能为力。
“将军,刚才那些人是楚国公的人。”贺廷玉策马到了郭孝恪的身边,整个大隋,手下敢如此嚣张跋扈的除了被世人称为再世项羽的楚国公杨玄感以外,再无其它人。
“楚国公,杨玄感吗?”郭孝恪低声自语道,记下了这个名字,脸上的那种神情让贺廷玉看了,也不由为之夺了气魄。
贺廷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他觉得郭孝恪刚才对他们说的话不是虚妄之语,或许真有一天,他们能让那些关西骑士跪在他们的面前。
坐在车里,老驴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他认得离开的那为的关西骑士,那人是楚国公杨玄感身边的心腹王仲伯,楚国公为人虽然豪爽,但却气势凌人,和脾气刚烈的大帅素来不和,大军集结在涿郡的时候,王仲伯便挑衅过几次,最后都是大帅亲自出面才压了下去,这一次郭孝恪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六叔,那些人为何这般无礼?”看着像是知道些什么的老驴头,木兰不由问道,脸上犹自有几分怒意。
“当年大帅曾是楚国公父亲的部下,后来生了一些事。”老驴头含糊其词,没有多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