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见恩人发这么大的火。」从帐篷中出来之后,司南星心有余悸道。
寒苍担忧的往帐篷的方向看去,叹了口气,「唉……是我太着急了,本想着告知他此事,激他回漠北找祁对质,没想到……但若是不提前告诉他舍沙丹被你服用,而是等他自己发现的话,恐怕他情绪波动会更大。」
「看来无栖姑娘对恩人很重要。」司南星语气同情又无奈,「可惜……」
「是啊,对于孤痕来说,无栖就是他的全部,当年是他给无栖施了造骨术,也是他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找到舍沙果,可惜,只晚了那么片刻,他便能救回无栖,他一直觉得是他自己害死了无栖,而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寒苍眉头越皱越紧,狠灌了自己一口酒,重重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害死自己,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漠北!」
「那你要抓紧时间了。」
司南星担忧的看向赤渊边境的方向,阿晨带领的联军之所以能撑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老赤渊王将边境的绝大部分兵力派出去抵抗联军。
而现在外面联军已被镇压,乌朵兰德很快便会整顿狼王军,将他们带回边境。
而在这期间赫连决也不会停止对他们的进攻,到时……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赫连决重重一掌拍在了木桌上。
「短短一瞬,行刺者必出不了军营,怎会就这样消失?!」
「是属下失职,请王上降罪。」
看着跪地请罪的将领,赫连决刚要发怒,又有将领报告道:「禀王上,据昨夜看守记录,有两名士兵手持令牌,出边境奉命执行秘密任务,属下心生疑虑,便派人问过持有令牌的中将,可他说并未派人出行,昨夜行刺之人,也许早已逃脱。」
「令牌?」赫连决紧皱眉头,「是哪位中将的令牌?」
「回王上,那令牌是……是阿波罕大将军从属的中将令牌,而且据那中将说,他的令牌从未丢失,但在去年回赤渊城时,阿波罕大将军曾向他要过一块令牌。」
「阿波罕??」
赫连决疑虑更深,随即下令道:「让那中将即刻来见孤!」
狼王军将虽洒脱不羁,但内部纪律严明,除了赫连决与阿波罕,众军对小将领都是认牌不认人,那中将定是没丢过令牌,但为何……
那中将着急忙慌的赶来,一进王帐,他便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抖的像个筛糠,样子着实可怜。
「王上,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上明鉴!」
「别紧张,孤只是传你问话,起身吧。」
赫连决对那中将稍加安慰,又问道:「阿波罕大将军向你索要令牌时,可有说过是为了什么事情?」
小将领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努力回想着,「属下只记得大将军提过一句,好像是……是王后要送个女子出去,需要一块通行的令牌……」
听到这话,赫连决心中一凉,他面上镇定,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
让那中将退下之后,赫连决脸色差到了极点,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忍不住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扔在地上,被击了个粉碎。
他带着难忍的怒气,大步迈向司南月的营帐,一进营帐,便看见侍女轻拍着司南的背部,想来她又将午时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一股无法忽视的疼惜涌入心头,将赫连决那股炽盛的怒火熄了一半。
他开口,嘴边的愤怒质问却变成了关心,「今天又没吃下东西?」
见赫连决来了,侍女行过礼后退了下去,司南月倚在软枕上,面色苍白。
「孤让人
给你熬了清粥,一会再喝些。」
他说着,坐在司南月身边,大手帮她轻轻按揉着胃部,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他问道:「你不问问孤有没有捉到那人吗?」
「若是抓到行刺者,狼王军中自有消息。」司南月翻过身,背对着赫连决,并不想与他多言。
「是吗?」赫连决收回手,他看着司南月的乌发,突然间很是落寞,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南月方才是在这儿提心吊胆的等消息,还是早就知道那刺客一定会逃出去?」
司南月缓缓睁开双眼,又听他道了一句:「孤已经知道令牌的事情了。」
她似乎并不意外,慢慢起身,转头问他道:「那王上打算怎么处置我?」
「南月……」他心难以忽视的疼了起来,眼神中满是隐忍的痛楚,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就那么想要杀我?」
司南月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的望着他的眸子。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从帐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刚好映入赫连决的金眸,将他本来就浅的瞳色染的更浅,也不知是不是司南月的错觉,此时的赫连决看起来很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