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乌朵兰德又补充道,「塞块布条在他嘴里,以防他自我了断,死的太便宜。」
「是!」
司南星身重毒箭,没有反抗的能力,被人拖到战场上,赫连决看到她后,先是怀疑她的真假,等铁尔格将事情原委简单复述过之后,赫连决突然大笑起来。
如今的联军几乎已经不堪一击,若是他步步紧逼,两天之内必能拿下司南晨,可如今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赫连决提着司南星的后领将她拎起来,细细打量着,而后道了一句:「这人皮/面具做的真是逼真,连孤都以为是司南阳死而复生了。」
司南星动弹不得,连舌头都是麻木的,只剩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睛狠狠瞪着他,眨都不眨。
「很好……」赫连决笑的阴沉,「你这表情很令孤欢喜。」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哨台忽的响起撤退的号角,别说狼王军不解,就连被打的节节败退的联军都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在他人都为逃过一劫庆幸时,只有司南晨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果不其然,就在狼王军刚撤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司南星就被赫连决吊在了城门前。
联军现在退无可退,赫连决下次进攻,以他们如今的兵力必是难以抵抗,带着血腥味的风扫过营地,只闻伤者哀嚎。
江霁风白发染血,怔怔的望着远处被吊在城门前的司南星,几乎没有犹豫,他转身对司南晨道:「阿晨,我要将南星带回来。」
「霁风哥哥,这是个……不,这连个陷阱都算不上,这只是赫连决用来戏弄我们的方式。」司南晨几乎已经绝望。
他又听江霁风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联军的时间也不多了,这半年的时间,我每日饮着人血,维持着一条残命,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可南星不同,她吃了舍沙丹,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别忘了我们的计划,若我能将她带回来,就算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司南晨闻言,不愿面对似的,紧紧闭上眼睛,他知道霁风哥哥今日一走,意味着什么。
他更记得长姐说过,万事皆有取舍,既然霁风哥哥命数已定,他再劝也劝不回来,况且为了今后的计划,他的确需要星姐活着……
司南晨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他低声道:「霁风哥哥,你与星姐师徒一场,看不得她被敌军如此折辱,你想去……便去吧……」
「哈……不愧是本庄主一手带大的,还是你最懂我!」
江
霁风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司南晨的肩膀,低低的抽泣声传来,空气逐渐静默。
江霁风知道,阿晨又在哭了。
这次他没有笑他,手更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身板挺壮实,本庄主把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我到了那边,见了你父亲和你大哥,总算能扬眉吐气了,看他们还能好意思不承认我这个女婿!」
「霁风哥哥……」司南晨忍不住,眼泪流的更急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那秋后的蚱蜢,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但你提前撤出的那五万人,是我们最后的期望,阿晨,一切都靠你了……」
江霁风顿了顿,声音低沉道:「我会尽量把南星带回来,你若能活着,唉……保重吧!」
江霁风重重的拍了拍阿晨的肩膀,悲伤的的眼神落在远处的司南星身上,此时的她胳膊几乎已经快要被绳子勒断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算算日子,从孤痕给她用造骨术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年时间,兄长的这副模样,怕是要保不住了。
算了……反正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恢不恢复原本的模样她也不在意了,她现在唯一在意的是……
「阿葵……」
司南星担忧不已,她很害怕阿葵会死在某个角落,或是会不知死活的……
她正想着,只觉得胳膊一松,身体猛地向下坠去,她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就被人抓住后领,坠落的速度得到缓冲,两人稳稳落地。
她抬头一看,脱口而出道:「师父……」
可也在他们落地的一瞬间,城墙上立马多了一层弓箭手,拉满了弓弦对准了两人。
「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师父,你来做什么?来送死吗?!」司南星挣脱开手上的麻绳,又气又怒的骂道。
「我这笨师父教出来的笨徒儿,不也明知危险,还跑到这儿来?」
「我……」司南星被说的哑口无言,甩了甩已经发麻的手,狠狠瞪着城墙上准备看热闹的赫连决,咬牙道:「若是逃不出去……」
江霁风没有接话,而是将一把长剑递给司南星。
她记得,那是多年前她拜师时,师父将自己的佩剑送给了她,但她舍不得宝剑染血,便一直好好珍藏着。
司南星望着江霁风递过来的剑,突然释然一笑,两人背对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孤注一掷的想要逃出生天。
「若是逃不出去,那咱们下辈子再续师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