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出门,有一场大造化。”宇文深正色道。
“造化?”元氏不禁问道。
“对,大造化!”宇文深顿了顿,喝一口酒,说道:“此行虽然惊险,但是收获巨丰啊,真是苍天祝我!若能得此造化,大事可成啊!”
“哦?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兴奋?”元氏又问。
“孩儿此行,并非游山玩水,而是遍访荆襄名士,与之结交,获益匪浅。不仅如此,孩儿还听得一句流传大周半壁江山的妙语。”
“妙语?”元氏满脸疑惑。
“对,碧荷,快取纸笔!”宇文深吩咐道。
碧荷赶紧取来纸笔,然后悄悄退下。一般夫人和公子说话,她们都不能旁听的。
宇文深在纸上写到:“天下风云任变换,竹林坐看灯笼览”。几个字,然后递于他母亲。
元氏也是精于文章之人,便接过一字一顿的念罢,思虑片刻,便回身说道:“这句诗也没有什么啊,从字面上讲,说的是该是一位不在红尘的隐士高人,闲居竹林,笑看世间的风起云涌的事吧?”
宇文深听了母亲的解释,不禁嘿嘿的笑了起来,元氏见状,笑骂道:“大胆,竟敢取笑你的母亲,这有什么典故,快快说来!”
“孩儿不敢,只是母亲久居这王府,对民间之事、江湖之闻不甚了解罢了,孩儿此次出门一趟,略有见闻。此诗并非说什么高人,而是在说一个江湖帮派,一个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秘帮派。”宇文深解释道。
“有何神秘之处”元氏追问。
“此帮派名曰灯笼会,是一个专门打探消息、明察秋毫、出谋解惑、经营各路豪强、出入官邸侯府的周密组织。”宇文深补充到。
“打听消息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经营豪强,出入官邸,未免也口气大了些。”元氏带着怀疑问道。
“绝非虚言、绝非虚言啊,此帮会神秘难测,势力庞大,组织严密。无论是荆州名流,还是地方官员,都知此帮会,而且,都对此帮会推崇备至,只要许以重金,皆可探你想知,解你所忧。孩儿也曾以身试之,只不过……”宇文深说道此处,突然停下了。
原来宇文二公子到达荆州后,荆州刺史阮宏向他说起了一个帮派,或许可以为公子所用。阮宏是二公子很早的心腹,前刺史万祥因贪赃枉法被革职下狱,二公子便向父亲,即当朝大冢宰、晋国公宇文护举荐阮宏继任刺史。这可把世子宇文训坑的吐血,因为万祥本是他的人,但是对方下手稳准狠,没有丝毫挽救余地,搭救无果只好作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荆州刺史这么大的一块金疙瘩落入老二的手中。
阮宏上任后,更加对二公子感恩戴德,同时也将如何利用灯笼会刺探得前任万祥贪污罪证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二公子,希望自己的主子在与世子的斗法中占得先机。宇文深如获至宝,急于亲自前往益州去见识见识,无奈有命在身,只得向西边走边巡视,顺道结交荆州各名流、江湖诸前辈。与之言谈之间,诸贤对灯笼会赞不绝口。都云该帮会行走江湖处事规矩、除暴安良,做的是修桥筑路的好事,纳的是德才双备的好人,人才济济、英雄辈出、卧虎藏龙。尤其是那位竹帮主,与之相谈,似有隆中卧龙之雄才大略,观其处事,亦有鬼谷纵横之神鬼莫测。
宇文深越走越心惊,越感觉灯笼会实力强大,同时也越来越对那位竹帮主感兴趣,觉得自己必须了解和接近这个人,假如将他纳入麾下,那将来的登龙之路,定有一大助力!
一路虽走走停停,但却心急如焚。在荆州仅有两月,便草草应付一下差事,骑快马取道向西,直奔益州而去。
想不到灯笼会在荆州已有如此大的势力,大本营却在益州。来时早已探得灯笼会总堂坐落在益州西境云川苍山竹海内,一行人便赶紧做准备。
庙堂之高,看不到丘壑纵横;
江湖之远:可曾到苦海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