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对竹玄之什么评价?”宇文深一只胳膊压在案几上,前倾着上身问道。
“是这样的一首诗。”吕正顿一下,慢慢吟出:“大漠黄龙肆虐起,九幽地煞骨蚕蚀。怒拔血海染飞云,扶摇九天见玄之!”
“看来大师对这个竹玄之的评价还挺高啊。”宇文深听完,慢慢地缩回了原位。
“是啊,除了大师的那个乱党余孽的弟子,能得大师如此欣赏的后辈,怕是只有这个竹玄之了。”吕正摸着胡须说道。
众人皆哑口不语,半晌,宇文深问道:“那本公子得来的素绢上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的就是这个人吗?”
吕正起身,接过宇文深的素绢,摊开念到:
“天下风云任变幻,竹海坐看灯笼览。火熄竹枯辉湮灭,却是紫气从东来。恩,不错,此绢上的四句诗,说的正是灯笼会。”吕正肯定地说道。
“那这到底什么意思?本公子亲自去益州灯笼会的竹楼里花了近十万两白银,难道就告诉我说,额——我们就是这个世间很厉害的江湖帮派?我们要向你宇文深宣示我们的存在!难道这个灯笼会如何为我所用,这上面一句都没说?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上竹楼的用意吧?”宇文深无奈地摊着手说道。
“公子稍安勿躁,容老夫慢慢说。”吕正笑呵呵说到。宇文深闭上嘴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骂道:“老家伙话有话快说!”但嘴上还是说道:“您老讲吧。”
“公子请看此诗的前两句,说的是那灯笼会的人啊,只要坐在竹林里,看一看从各处传来的装在灯笼里的消息,便已经知晓了天下大事,这明显有点吹嘘了,天子贵有天下,冢宰总览朝纲,这天下大事,岂是一阶江湖草莽所尽知晓的。重点在后两句啊,火熄竹枯辉湮灭,却是紫气从东来。公子啊,这是一种拆字法,不是什么天象运势,将‘灯笼’二字的‘火’熄掉,‘竹’枯萎,您看剩下什么了?”吕正拿着素绢上前,指给宇文深看,两眼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二公子,神色中尽是得意。
宇文深和其余的人一听吕正如此一说,立刻醍醐灌顶:灯笼的‘火’熄掉,‘竹’枯萎,那岂不剩下“登龙”了。(注:灯笼繁体为燈籠)
“呵呵呵,公子啊,只有‘火’熄掉,‘竹’枯萎,才有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兆啊。公子也许还不知道,这灯笼会的帮主,还有一个极其隐秘的名号,叫‘登龙先生’,他可是通晓登龙之术的奇才啊,公子欲成大事,绝对少不了此人的相助,灯笼会给您的素绢绝非虚言。”吕正靠在宇文深案几的对面,两眼盯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宇文深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方素绢,闭上了眼睛,身子靠了在了后面,思索着……
“这灯笼会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故弄玄虚骗公子上去,无非就是骗写钱财罢了,就算是毛遂自荐,这也把自己吹的太神了吧。”刚才的那位大夫性子急,一下子就嚷嚷了起来。
吕正转身喝到:“区区十万两银子,你瞧的上,灯笼会才瞧不上呢,一个人能组织起这么庞大且周密的一个帮派,兴盛十年之久,难道这光靠吹就能吹出来?”
那个大夫似乎被这一阵喝问给问住了,哑口无言,其他人也都再没有说话,半晌,宇文深慢慢说道:“不对……”
“不对?公子,何处不对?”吕正诧异地问道,下面的人也紧紧盯着宇文深的脸。
“不对,不是十万两,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宇文深抓着素绢悠悠地说道。
“对啊,这灯笼会已经暗示了啊,这就是个九五之数啊。公子,还犹豫什么,还不想方设法将此人纳入麾下,不然让别人抢了先就……”
吕正话未说完,宇文深变“腾”的站起啦,命令到:“快!快派人去荆州和益州,将这位竹先生的行踪打探清楚,本公子要学学当年的刘皇叔,三顾茅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