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一来,先生就要走吗?也没什么要事,就来探望一下公主。”皇帝走到正中上座坐下,说道。
“草民不敢。”兰珺依然跪着说道。
“你已是我大周册封的国士了,就不要在草民草民的了,称臣吧,起来说话!”皇帝说。
“是,臣遵旨。”兰珺谢恩后缓缓地起来,垂手站立一旁。
“伤好些了吗?哼,朕昨日听到消息,这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连你也打上主意了,眼里还有没有皇权天威了?”皇帝气愤地说道。
青诗有些悲伤,说道:“多谢陛下前来,青诗无碍,只是,此事关系到三国之间,青诗便不好多说什么了。”
皇帝叹口气,说道:“还是妹妹识大体,不像某些人,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真是可恨!”
青诗看了兰珺一眼,说道:“这还多亏了兰先生未卜先知,青诗才幸免于难。”
“兰先生?不是齐宇先报的信吗?”皇帝奇怪的问道。
“是齐宇报的信不假,可是最先知道的,是兰先生,是他派人通知齐宇的。”青诗解释到。
“最先知道的是先生?怎么回事?”皇帝向兰珺问道,兰珺并未直接说话,只是朝外面看了看,公主会意,说道:“先生尽管说吧,这里很安全,宫里的人被挡在外面了。”
兰珺一看,确实如此,江家兄弟也在外面,该不会有外人了,便说道:“回陛下、公主, 臣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就是比别人多想了几步而已。自打满朝上下对突厥摆阵一事不满后,突厥对于公主择婿之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知难而退,二是铤而走险。大家都会以为阿奎力会去突厥继承汗位,况且他已有正妃,因此便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前几日宇文深来桃园,也说起了此事,臣建议他为了防止各国以及大周的公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密切监视各方动静,同时派人保护公主,一旦有什么险情,第一时间阻止,也未尝不是一份人情。”
“被先生言中了,这下,我慕容府倒是的的确确欠下了一份大人情啊。”公主似乎很无奈。
兰珺也表示出这是无奈之举,说道:“最初,突厥并无什么异动,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了一见意外的事,让臣起了疑心。”
“什么事?”皇帝问道。
“那就是阿奎力在城外密会独孤罗。”兰珺回到。
“什么?”皇帝和青诗同时惊叹道,因为这两个人曾经在战场上可是死敌啊。
兰珺进一步确定了刚才说出的令人诧异的事实:“对!就是这两个曾经的死敌在密会,至于具体谈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但是从现在看来,绝对是在密谋陷害公主的事情。发现此事后,臣依然未察觉到公主有危险,直到有一天青山向齐宇夸耀府上的宝马,齐宇认得那有毒素因花,臣才猛然意识到,这种毒的出现,是要用在公主身上的。”
“对于素因花,青诗闻所未闻,现在看来此毒毒性猛烈,发作奇快,此次更是领教了。多亏兰先生明察秋毫,周密安排,青诗才幸免于难。”公主很感激。
“公主过奖了,臣只是将一些消息加以综合,然后分析考虑罢了。”兰珺自谦道。
“先生既然派人通知了宇文深,让他狠狠地打击了世子宇文训一把,让他得了如此大的好处,哼,看来你这位‘登龙先生’是要辅助……”皇帝突然打破了沉默,直接点出了兰珺就是灯笼会帮主竹玄之的事情。
兰珺闻得此言,大惊,跪地俯首说道:“我大周天下,只有一位真龙天子,现就在臣面前,天子在上,如日当头,草民灯笼会帮主竹玄之,虽浪得登龙先生虚名,但如若陛下驱使,必当肝脑涂地,竭心尽力,死而后已!”
“呵呵,哈哈哈,先生慧眼洞察世事,胸中韬略万千,至于朕嘛,就想平平安安的做个太平皇帝,享受这荣华富贵就行了。对先生能有什么驱使,先生若想出仕为官,去找大冢宰好了,先生大才,定当受到重用。”皇帝对竹玄之很有戒心。
“陛下乃文王血脉延续,又得明帝遗诏昭告天下,克成大统,承袭帝位,名正言顺,只是奸贼窃命、神器蒙尘,皇恩暂时未能布泽天下,龙威暂时不能响彻四海。只要陛下隐忍蓄势、韬光养晦,有朝一日铲除奸贼、清剿逆党、拨云见日、威加海内,陛下何愁不能伸大义于天下啊?”兰珺跪在下面有些激动的说着。
皇帝见竹玄之有些激动,心中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多年在宇文护前的隐忍使得他小心翼翼、不漏声色。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先生为何如此激动,我大周哪有什么奸臣乱党?现在君臣一心、海晏河清。都挺好的啊。”
一旁的公主也笑了笑,上前说道:“先生这是怎么了,那日谈笑间便使得那天人合一大阵灰飞烟灭,前日让元氏动了动嘴皮子,世子母子便遭囚禁,此等翻云覆雨的手段,怎么今日说话,如此云山雾绕?又是奸臣窃命、又是神器蒙尘的,此等狂悖之语,先生难道不怕招灾惹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