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终于消散在小道上,苏小雪深呼吸好几口气,慢慢从院门后面挪出来。
如果继续往灶间去,万一撞上那个狗官,怕是要被一刀“咔嚓”了。
只能原路返回了吗?
苏小雪望向灶间,就剩一步之遥了。
一路过来,虽然王宅残破,但隐约间也能想象的到三年前的辉煌,想必灶间里存放不少碗碟。
这些东西不值钱,盗贼必不会看在眼里,一定或多或少保存在原处。
看看小道左右,没有人影,也无人声,狗官已经走远了吧?
苏小雪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铆足劲冲进灶间所在的院子。
门窗紧闭,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扇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有灰尘顺着呼吸进到喉咙里。
“啊——”
她急忙捂紧嘴巴,“嚏”被硬生生的咽下去。
她像个兔子,支棱起耳朵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没有声音,应该没人听见吧?
苏小雪抚了抚胸口,闪身进入灶间,轻轻关上门,就着透进来的黯淡光线,来到架子前,掀开落满灰尘的盖布,露出下面完好无埙的碗碟。
她拿起一个,来到窗边,透过窗缝看了看。
这比汤家的成色与线条都好一些,应该是从官窑淘汰下来的,对于商贾人家来说是彰显身份的好东西!
虽然有瑕疵,但一个碗至少卖一千块,够付两个月的电费网费、物业费了!
苏小雪心中雀跃,迅速包好十只碗。
再多,就拿不动了。
而且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不能太贪心。
“谢谢你们帮我度过难关。”她对着窗户纸轻声道谢,“回头我买纸钱、纸人烧给你们,让你们在地府能过得安稳些。”
苏小雪先确定外面没动静后,才抱着包袱溜出来,原路返回。
她前脚刚迈过小门,后脚一抹青色人影从不远处的月洞门走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小门,蓦地放慢脚步。
后面的黑衣男人差点撞到他身上。
“顾公子,怎么了?”
顾景贤沉静的眸子里飞速掩下一抹诧异,“现在来看,王家很可能是县令的同谋,否则以县令一人之力,如何在三年前抢夺朝廷的车马队。”
黑衣男人点头赞同。
顾景贤继续说道:“县令怕事情败露,或者王家见财起意,故而杀人灭口。再伪造此地有鬼怪出没,方便处理掉所有闯入者,不让这里的秘密外泄。”
说话间,他们来到院子的灶间门口。
“还有一批兵器,不知藏在何处。”黑衣男人道。
顾景贤摸着下巴,“王宅机关布置精妙,应该还在这里。”
“这里?”黑衣男人盯着门上一块木板破烂的地方。
尖锐的断口上,有一丝状物。
他拿起来,眯起眼睛仔细看,“是衣服,新近留下的。”
他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是女人的。”
顾景贤不动声色,“凭一条丝线,也能分辨出是女子的?”
“因为看守这里的人,长年喝酒,邋遢油腻,身上有酸臭味。这条很干净,隐隐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