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苏小雪心知不好。
果然,刚睡下的几个人又动了动,响起抱怨声。
“新来的,懂不懂刺史府的规矩?”
“呵呵,这种人不可能懂的。”
“吃了猪肝想猪心,吃了白银想黄金,”丫鬟鄙夷的瞪着苏小雪,“相公当上县丞了还不满足,勾搭县令,又踩着吉阳县令来这儿勾引刺史了呢。”
嚯,这儿开始就有坑在等着她呢!苏小雪耳边响起哗然声,更多的人坐起来了。
人们仿佛天生对八卦有着极高的热情与兴趣。
“也不照照镜子,这蓬头垢脸的样子,给刺史倒夜壶都不够资格!”
苏小雪抓抓自己的头发,因为不太会梳发髻,所以一向都编个简单的样式,在打扮精致的丫鬟眼里可不就是邋遢吗?
“尽管让她勾引去,刺史夫人眼里可向来容不得沙子。”
“就像上一个小浪蹄子,从钉板上滚三圈再赶出去。”
又一阵哄笑响起,那片不善的眼神中,仿佛可以断定苏小雪将死于酷刑。
她们做为看客,喜欢这样的刺激场面,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做谈资。
苏小雪扫视一圈,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大部分人已经没了睡意。
她在一片非议中,迤迤然的来到屋子中央的桌边,给所有茶碗倒了水,然后回到大通铺前。
几个人正骂得起劲。
丫鬟说得在兴头上,“据说,她在吉阳同时勾搭了六七个男人,一晚上能在三个男人家里呆过呢。”
“天啊,是什么瞎眼男人才能看上她?!”
“在我们这里,就是后院倒夜香的也看不上如此下贱的乡野村妇。”
“我呸,怎么把这种人找到府里,真晦气。”
苏小雪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挨个的掀开她们的被子。
特别是掀到那个丫鬟的时候,她直接手臂用力一甩,被子掉到对面床铺上。
她的动作太快,在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掀完了。
“啊——”
惊叫声响起。
夜风有些凉,从窗纸、墙壁的缝隙与瓦片的缺漏处透进来,从她们身上刮过,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皮肤骨肉里,她们冷得直打哆嗦。
“苏小雪,你在干什么!”丫鬟暴怒,从床上跳起来,就向苏小雪扑过来。
苏小雪往旁边一闪,顺势坐在桌边,指着茶碗,“来,坐下来。”
丫鬟扑了个空,为了找回面子,嫌弃的掸掸自己的衣服,“我才不要和你这么脏的人坐一起!”
“因为,我看大家都兴趣听你讲一讲故事。”苏小雪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看向门口。
刚才的惊叫声快把屋顶给掀翻了,院里其它屋子的人也被惊醒,一边打哈欠抱怨,一边聚集过来。
一个管事打扮的嬷嬷站出来,喝问道:“大半夜的,闹什么?!”
苏小雪一脸无辜,指着丫鬟,“你们得问问她了。”
门口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丫鬟。
管事嬷嬷问道:“如香,怎么回事?”
苏小雪一看她没有直接偏向丫鬟她们,知道有戏。
名叫“如香”的丫鬟被众人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某一刻感觉错的好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