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太后突然唤我家小姐过去是有何事?”琅桥问道。
“这位姊姊快收回去吧,小人可不敢收。”见琅桥执意将银票塞在他的手里,公公看了一眼四下,这才小心的将钱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元小姐不必担心,方才太后缓过了一口气来,精神倒是不错,看样子不会是坏事,小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宫中但凡在贵人跟前伺候的下人,都是极会察言观色的,看着主子一个眼神便知道是福是祸。
琅桥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也安定了一些。
一路来到慈宁宫,刚一跨进门槛,迎面便对上了长公主吃人般的目光,和一旁正在垂泪的元楚卿。
皇后没有在殿中陪伴着太后,此时倒是与长公主站在一处。
诸位皇子公主三三两两的围站在一起,见人来了,也全都回头看向元向晚。
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
小罗和琅桥被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长公主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得开口:“也不知道你是得了什么造化,第一次进宫便能让太后点了名儿的想见你,还真是福泽不浅啊。”
她这话虽道了元向晚福泽不浅,但却是个嘲讽的语句,谁都能看出长公主心中不悦。
元向晚倒是丝毫没有侍宠生娇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对长公主行了一礼:“女儿呈母亲的福泽,实在是受宠若惊。”
长公主到嘴边的话梗了一下,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抬手不打笑脸人,元向晚倒是会拿腔作势,在丞相府之中都是唤她为长公主。而今来到了皇宫里,倒是唤了她母亲了。
这母亲两个字,险些气歪了她的嘴。
长公主金枝玉叶的养了这么大,从小到大谁敢忤逆了她的心思?而今在元向晚回到京城之后连连吃瘪,早就心中不顺畅了。
此时在众人的面前出丑,亲生女儿又没出息的在身边哭哭啼啼,更是烦躁的不行。
她没什么好气的推了元楚卿一把:“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一天除了哭还能干点儿什么?还不赶紧把眼泪憋回去?”
元楚卿抬眼看了一眼母亲,顿时更委屈了。
元向晚懒得看这对母女唱双簧,没意思的很。此时太后都已经着人来请,她自然不敢拿乔,向众人见礼之后走进了太后的寝宫之中。
走进内室,果真见皇上坐在床侧,正一勺一勺的喂着太后喝粥。
太后虽说犹有些精神不济,可此时已经能坐一会儿,甚至能用些膳食了。这状态和前几日相比,倒真的是好了许多。
太医丞跪在太后床前,小心的垫着帕子给皇后诊脉。
元向晚走进来的时候,也正好听到太医丞的惊呼:“皇上,太后的脉象平稳,看上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那太好了。”皇上也是喜不自禁。
元向晚跟在太监的身后走上前去,离的老远便跪了下来:“臣女元向晚,参见皇上,参见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别跪别跪,快走近一些给我瞧瞧。”太后靠在床头处招手道。
元向晚刚跪下去便又站起身来,连忙走进了一些,微微抬起头来让太后瞧见自己的样子。
皇上坐在一旁,将剩下的小半碗粥交给嬷嬷端过去,也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女子来。
之前便听元启年承报过一次,说起过这个遗落在明间的女儿。他心知元启年是为了挡元楚卿的婚事,但总不能让他原配妻子的女儿归京,只好让他去户部录了名碟。
可没想到,而今太后重病初醒,刚一睁眼睛便要见这个刚刚入京的女子。
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母后,你怎么突然要见一个外臣的女儿?”皇上问道。
元向晚几乎是祈求一般的看了太后一眼,央着她不要将二人之前见过的事情说出去。她私自前来给太后医病本就是重罪,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不生吞活剥了她的皮才怪。
太后笑着拉了元向晚的手,倒是没有难为她。
“哀家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了,刚才险些去见了大行皇帝。可冥冥之中看到了一个老神仙,老神仙说元家的大女儿能治哀家的病,留哀家再多留几年,便想看看这位元家的大女儿究竟是什么人。”太后说道。
老人的手有些凉,元向晚挨着床榻跪了下来,将太后的手臂放回到了锦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