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太平年景,一场疫症倒是没有什么。怕只怕屋漏偏逢连夜雨,如若四境之邻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进犯昊国,那便真的国之危矣了。
墨御尘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也并未太过担忧。
他转过头来看向元向晚:“你那边的病人都已经无碍了?”
“暂时不需要我时时盯着。”元向晚抿了抿唇:“我想和王爷商量一件事。”
往日里墨御尘在军机处的事情,说实话元向晚都很少过问。而王府的事情,墨御尘也从来放心大胆的交给元向晚去做。
二人各自主掌自己的分内之事,倒是也从未有过分歧。
今儿元向晚说是有事同他商量,墨御尘倒是觉得颇为意外。
他挑了挑眉梢:“说来听听。”
“我想同王爷借点儿钱。”元向晚一本正经的说道。
墨御尘还当是多大的事情,原来只是钱啊。他之前的那些年虽说不受圣宠,但说实话也是从来都不穷的,别的皇子分内的份例,墨御尘也从来没少过一丝一毫。
再加上他这一年来在皇上的面前颇为长脸,也有不少的人来求他办事,多多少少送了不少的银钱礼物。
这楚王府,倒也是从来都不缺钱的。
墨御尘看着元向晚挑了挑眉梢:“王府的账目不都是在你手上么?需要多少去划就好了。王府的余钱若是不够,我再给你想办法。”
什么叫财大气粗?墨御尘这就叫财大气粗。
别以为她往日里不管账,就不知道王府有多少的余额了,那实数后面可全都是零啊!
元向晚一拍自己的额头:“用不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要同王爷借点儿钱,在这街上支一间药铺。”
“往日里王爷在军机处当值,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在王府也是闲着无聊,倒不妨还能来此处治病救人,还能贴补一些家用。”
墨御尘听着元向晚的这些话,第一反应尚且不是觉得她聪明能干,而是一阵深深地心疼。
别人家的丈夫,尚且能日日陪伴自己的妻子。
可是他最近时常忙的脚不点地,且不说日日相伴了,就算见面都是难事。
他每日回府的时候,元向晚已经睡去,而他起身前往军机处当值的时候,元向晚还没有醒过来。
她本是最无忧无虑之人,现如今因为他每日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无所事事,墨御尘又怎会不心疼呢?
想到这儿,他便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全力的去支持的。你手上的人够不够?用不用本王给你拨几个人?”
想要将事业做大,自然要有几个供自己差使的人。
元向晚想了想,说道:“你的那些府兵便算了,我是行医问药的,又不是出去吓唬人的。稍后我在王府随便点几个小厮跟着我就行了。”
她想了想,又道:“当然,琅桥和小罗我还是要带着的。”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墨御尘道:“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
正所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以前元向晚不懂,却不想竟会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重新体会到这种温暖。
得到了墨御尘的首肯,此时便算是推进了一大步。
至少,元向晚每日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府,不用再想破脑袋的告诉墨御尘自己今日的去向了。
正值疫病刚刚过去的关头,京城之中许多的铺子付不起租金,正准备转让出兑。
这个时候支起一家医馆,倒是也花费不了多少的银钱。
元向晚揣着天元国太子殿下给她的三张房契和假身份,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走出了王府,换上了一身公子服去收自己的铺子了!
小罗和琅桥跟在元向晚的身后,看着她这么轻而易举的便做了三家店铺的掌柜,也是惊掉了下巴。
小罗更是夸张,托着下巴看着元向晚:“王妃,您该不会是来大劫的吧。”
“打什么劫?我来收我自己的酬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么?”元向晚甩了甩房契,将之递给琅桥收好,这才将二女拉到了一边。
“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们细说。”元向晚道:“咱们王爷现在虽说风头无两,但皇权之争古来都是如此,成王败寇更不必说。今儿我做的这件事情,也是为了给王爷留一条后路。”
小罗和琅桥对视了一眼,也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凝重之色。
往日里王妃很少会与他们说这些,今日肯对她们说,想来也是顶顶要紧的事情。
琅桥立时反应过来:“王妃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这件事情先不要给王爷知晓,既然是后路,若是时时依仗着便不能说是后路了。”
元向晚说道:“这三张房契,我打算依次开设钱庄,药庄,以及险庄。”
小罗闻言,连忙抬头问道:“王妃,这险庄是什么意思?”
往日里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不知道便直接去问,倒是也从不觉得自己问出来的这些问题好笑。
之前如若是琅桥知道的,琅桥便也直接告诉她了。
可是这所谓的险庄就连琅桥也不知,自然也没有办法告知小罗。
即打算和盘托出,元向晚便也没有什么隐瞒了,直接对二人说道:“这所谓的险庄,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我打算在京城开设这样一个场所,让每个人认缴一定数额的钱币,大概完成为期十五年的保期。”
“而在缴费的保期内,如若患病或者是重疾,我名下的药铺将会无偿为其治疗。而在缴纳满十五年保期之后,便不用再续费了,这一辈子生病的费用,我名下的药铺都会负担。”
小罗不懂这么多道理,只觉得元向晚说出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实在是好厉害。
倒是琅桥,从小便在元相的身边伺候,这些年也懂得不少的道理。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开口道:“小姐,其实我觉得你所说的想法施行起来必然是会有些困难的。大户人家并不缺少治病的钱,而小门小户,也未必会有这么多的钱来投入险庄。”
闻言,元向晚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户人家虽不缺少治病的钱,但缺少让我治病的这个机会。”
“人心都是向利的,更何况,性命和金钱比起来,自然是性命更重要一些不是么?”
元向晚说道:“让险庄和我的药庄互相挂靠,这样,定会有人因我的名气而找来险庄请求投保。只要有了前期的资金和人脉,后期的事情便也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