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正是桃花浓灿时,粉色蜜意,浸染眼鼻。
这自称叶子服的男子,八尺修长身,一身白色长衫,长发随意披垂于肩,左手腕挂执竹篮,竹篮盛着几枝怒放桃花,右手反在身后,站在一排盛放的桃花林间,眉目含笑,他的笑,给人的到不是什么柔情似水意,而是一种大气磅礴感。
“眉聚江山秀,唇含乾坤笑”这是楚言给眼前这桃花仙男气质的评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初见,可是眼前人的容貌,却似乎很熟悉,很熟悉。
“姑娘这般看在下,莫非在下有那里不是?”叶子服眉一挑,眼睛直盯楚言,左右手伸展开,白衫飘袂。
楚言将目光偏移开些,右手伸出,指向叶子服头顶,淡然的笑道,“只是公子头上有桃花落而已!”
“哦!”叶子服伸手落他手上的桃花,说了声谢谢的同时,眼睛也盯在了楚言的头顶,“姑娘的头顶,也有桃花落呢!”
楚言一楞,也伸手,果真摸一朵桃花。
二人手执桃朵,也不言,顾目同时笑起。
之后,叶子服就不再说话了,而是挂着他的竹篮子,在桃林间行,楚言也不知道自己是离开好,还是默默的跟上他好,最后,她选了后者,因为,眼前的男子可以什么话都不问,但是楚言,却还有话要说。很快的,跟着叶子服的楚言就发现,叶子服选摘入篮的桃花,都是一树上开的最怒盛的那一枝,她虽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问。
思虑片刻后,楚言道,““公子的救命恩情子已打扰多时,打算明天就离开!”
叶子服停顿了下身子。伸手攀住一~花。并不看楚言。他道。“姑娘地伤。本就是我那顽皮地弟弟造成地我。当不得‘谢’字。姑娘若是想走自然随时都可以。在下让下人给你准备车马。送你回家。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
“家?”楚言想起了楚府梁门。;家。她心里苦苦一笑。暗想“是啊!我地家在何处?”
叶子服不见楚言回话眼扫了她一眼。脸上立刻显出了然色。他聪明地给楚言台阶。“姑娘是不想告诉在下具体住哪里吧!那也好。在下让庞叔为姑娘准备银两。明天再送姑娘到宛县城中心是好?”
所谓“一分钱难到英雄汉”。所以对于眼前这叶子服地“银赐”言并没有虚伪地拒绝。毕竟现在最需要地。确实就是银子。然而当俩人回到叶院。楚言接过叶子服嘴里说地地庞叔递给地银子时。着实地吓了大跳。银子已打装成包。虽目不能直接清点。但凭手感重量。楚言就知道。包银至少在三十几两。
“叶公子!”因为白受人银。楚言地脸有些红。她道。“这么多银两。我如何受得!”
“姑娘自然受地。若不是在下弟弟莽撞。又如何会使姑娘受伤呢?”叶子服嘴角上杨起漂亮地弧度。声音浑厚动听。
楚言打开包银,从中取出一两,然后把剩余的递给庞叔,庞叔未伸手相接,而是看向叶子服。
“若公子是因为我身体的伤,那么我只能取一两银,毕竟在贵府上打扰多时了。”楚言说着,上前一步,把包银直接塞还给庞叔。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让庞叔明天送你进城去!”叶子服也没有再勉强,说完这话,他就站起身来,向外走,一并吩咐一旁的月月和萧萧给他准备热水。
楚言见他要走,忙道,“公子请等一等,我到是有一样东西,希望能问叶公子借一下!”
“恩,姑娘请说!”叶子服回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楚言。
楚言低垂下眼睫毛,有些羞涩的道,“能否借公子的衣装一套呢?
叶子服上下打量了楚言一眼,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怕女装示意人不方便,若非如此,撞上她时也不会是女扮男装的了,可是……叶子服觉得自己的衣服若是套在眼前的姑娘身上的话,会很好笑。
“没关系的,我再借公子三样东西就成了!”楚言伸出三根手指,“剪刀,针和线!”
当天,楚言和月月萧萧一家作了别,然后就开始加工整改叶子服的衣装,亏得梁氏的教导,改衣事对于此刻的楚言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当第二天,楚言扎起发,穿着改好的男装----白色长衫,出现在叶子服面前的时候,叶子服的眼睛盯看了她好大会儿,眼眸里的欣赏意丝毫不藏捏着。
月月、萧萧和楚言已经很是熟悉了,二人单独和楚言一起的时候,性子很是活泼,但是在叶子服的面前却很是规矩,连眼睛都是低垂着看地上的,此刻楚言要走了,俩人也没有做什么表示,单是跟着叶子服将楚言送出叶院。
楚言一出门,早已经等候着的庞叔便上前一步,微弯腰,说道,“言姑娘,请!”。
这叫庞叔的中等身高,由于大肚腩的关系,给人以肥胖感,二眼细眯,五官喜气,若用一锭元宝代替掉他右手上一直握着的算盘的话,到是有几分财神感。此人在叶子服面前,也不怎么说话,但是在送楚言进城的时候,却说个不停,而这个说,大多是在作盘问,比如问楚言姓什么?哪里人?家中现在有什么人?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甚至问楚言年龄几何,可是有夫婿婚配。楚言到也不恼不急,好些问题,月月和萧萧也已经问过了,按照原来回答月月萧萧姐妹的,楚言说自己姓“梁”,家里父母都已亡故,是来南阳投奔亲戚的,只是亲戚已搬走,未曾寻得,其它的问题,楚言以羞笑避过,不作问答。
庞叔将楚言送到她被撞昏的地方后,就驾车。这个时候是傍晚天色了。看着街上熙攘行人言昂起头,作了个深呼吸,同时候嘴角上翘,自己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微笑。
找客栈先住下,自然是当务之急,考虑到身上的银子也就整一两以后的日子尚未规划,在再三比了价格以后,楚言在最便宜的客栈了最便宜的客房,至于晚饭,能充饥的、最便宜的馒头即成。
楚言以手为枕昂躺在简陋的客栈小房中,凭着昏暗的油盏,看着墙角上一只蜘蛛忙碌织网。她寻思着,从明天开始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在这个世界独立生存下去?毕竟,金山银山都是坐吃山空,何况自己的身上如今是一两银都不到了。而且,自己的目标,不只是生活下去那么简单,陈家村的屠杀事和弟弟的下落,胡子阿爹被杀的原因自己都想要弄个明白,还有……楚言闭上双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来,她想起了冯祥茫茫人海,这个前世约定要等候的男人,要如何才能寻得呢?
“缘分在的话,总是能找到你的,我想,你也一定在找我!”楚言幸福的自语着,伸手擦去眼泪,作了个深呼吸,眼神从柔和伤情逐渐变的坚定淡然:“当前,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好好的生存下去吧!”
楚言随陈金学商近六年,对竹庄事的操作是很~熟的,若是能在南阳开间绣庄,自然是最稳当的,但是目前的资金,却如何也到不得位。
而梁氏对楚言绣活儿的调教,要说去做绣娘,混口饭吃,总还是有路子的,钱在年头也能有几两的赢余,但是仅仅做绣娘,资金的积累是如何的慢啊,楚言没办法安静的等待数十年。她皱起眉头,努力的想着最快聚集资本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