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十三岁了,倒是正读初一,但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究还是种田的人。
陈扬琢磨,人多力量大,培养培养大妹和二弟,让他们早点长大。
陈扬陪爷爷坐着,顺便告诉他老人家,向童队长借了十块钱,还有童队长的要求。
爷爷平时话不多,惜字如金,话里透理。
“扬,亲兄弟,明算帐。”
“爷爷,这个道理我懂。你跟我讲过几十遍了,我记着呢。”
“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懂吗?”
陈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句话,“爷爷,你给解释解释。”
爷爷笑着说,“我年轻时是个好木匠。人家向我学,我也愿意教。但后来,人家活做不完,我没活做,你明白了吗?”
“噢,我懂了。”
“还有,最好不要跟朋友和兄弟搭伙做生意。”
“为什么?”陈扬又不懂了。
“你自己去悟吧。”
爷爷掐掉烟头,靠着船帮,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陈扬起身,换下大妹摇起大桨,一边认真琢磨爷爷的教诲。
家有一老,犹有一宝啊。
船到县城河埠码头,天刚大亮。
供销社还没上班。
陈扬掏出两斤粮票和五角钱,让大妹和二弟去买早点。
大妹和二弟跑到附近的国营餐店,买了十个馒头,还有四个玻璃瓶装的豆浆。
豆浆一人一瓶。十个馒头,陈扬和爷爷每人三个,大妹和二弟每人两个。
爷爷不喝豆浆,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拿手当勺,从河里勺水喝。
陈扬也不阻拦,爷爷不怕冷,一辈子喝生水,根本喝不惯豆浆。
陈扬跟着喝水,也把豆浆留着,也用手勺水喝。
一家人刚刚吃完,杨春生就骑着自行车上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