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面面相觑,但也连忙下跪领命,主子的话谁敢不从?朝令夕改那也是主子的权利,不是他们奴才需要考虑的事情,只要照办就是了!
“太后来啦?”内寝宫传出虚弱的声音,是顺陈太妃!
陶子一凛,迟疑着如何面对她,如何开口询问关于小皇帝的事情,以及她与符明月之前的恩怨,这些她都需要问个明白!
缓缓走进顺陈太妃寝宫,迎面扑来一股恶臭,陶子忍下腹内翻滚,走近太妃床前,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顺陈太妃长长的头发枯黄如草,凌乱地散在枕上,许久没有打理,脸色发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
二十五六的年华,竟已像个垂死老妪般,干瘦的身体裹着一床异味扑鼻的被子,被子上有几处起痂的黑色斑块。
而顺陈太妃则仿佛毫不介意一般,对陶子微微一笑,陶子打了个寒颤,惊在当场。
这真是我这副身子造的孽?!这真是我这副身子造的孽?!陶子满脑子都只剩这句话在撞击着自己的思维,克制不住的自厌自弃涌上心头。
“太后好大的威风,一来就发脾气!”顺陈太妃仍旧云淡风轻的说着,嘴角挂着一抹笑,笑得陶子从心底生出无尽的恐惧。
“她如此对你,我替你讨个公道!”陶子紧张之下,也忘记自称‘哀家’了。
“公道?不需要了,我本该就死的干干净净的,只是”顺陈太妃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训儿还好吗?”
“他很好,你放心!”陶子想想又道,“我让他常来陪陪你。”
顺陈太妃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知道他过的好我就安心了,我这个样子怕吓到他。”仿佛还是不忍,无力地把头转向内侧。陶子还待在劝,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陶子试探地问。
顺陈太妃轻轻摇了摇头,“太后怎会来见我这残缺之人?”残缺之人?陶子一惊,感觉心中的猜测得到的证实,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咬牙快步上前,掀开顺陈太妃的被子,映入眼帘的一幕成了陶子永久的噩梦
陶子冲出内寝宫对着小花坛不住的呕吐,直呕的吐酸水,也仍是压不住那股郁闷恶心之气,无力地滑坐在地,已是泪流满面,“不是我,不是我”
“啊———”不顾宫女太监惴惴猜测,失声痛哭起来,半点太后的样子也无,抑郁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直哭的天昏地暗泪水横流。
内殿中,顺陈太妃无声的叹息
陶子仓皇奔出,只想远远离开,躲得越远越好。难怪,难怪小皇帝如此怕她,她是一个多恶毒的人啊!
陶子缩在床角,刚才的画面如鬼魅一般缠绕着她,可怖的伤口仿佛在嘲笑着她,让陶子几近崩溃!
发臭的被子下裹着一副躯体,已没有了四肢,胡乱绑了些绷带,已经发黑跟肉长于一起,流出的坏死的脓水也在被单上结痂,隐约可见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陶子没有哪一刻这么厌恶过自己。虽然不断告诉自己不是自己干的,跟自己没关系,是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干的,但是心底又会跳出个声音,不断地嘲笑愚弄她,告诉她就是她干的,是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