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不久之前还亲眼见过悲喜楼耸立的样子,她今日一定会觉得这地方原本就是一个
弃砖瓦的残堆。
安以颜和顾长留到时,悲喜楼的周围已经让士兵围了起来,然后好事前来观光的群众却也实在不少。
顾长留下了马车,立刻便有官员过来搀扶。
他此刻不仅仅再是顾家地公子,同时更是救下了东<:王的功臣,自然百官巴结。
而对于安以颜,名眼地人自然也都知道这位王上面前最红宠臣的样貌,然而虽然她是得了楚宁地特令,可以随意的出入宫城,但毕竟身份特别,就算有人想要巴结,也是不敢轻易靠近。
顾长留那边被抓了去听取重建悲喜楼地预算安排,安以颜乐得没人打扰的在废墟中闲逛。
虽然有小兵远远的跟在身后,怕她出了事情,但到底却又没什么人敢近得她的前来。
安以颜脚下踩着悲喜楼从前的砖瓦,几乎是一步一晃的走得惊险,然而却又走出兴致,颇为自得其乐。
只是远远的就能看见梗和披着一件猩红的斗篷,站在废墟之中,无限凄凉。
安以颜凑过去,梗和脸上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竟淡然得仿佛有些不似他了。就连平日里让人觉得甜蜜的花香,如今也像是沾染了他的心思似的,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惹人鼻酸。
“还好吗?”安以颜小心的问。
梗和没有回答,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安以颜安静的陪他站了一会儿,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这样……不反倒是个机会吗——离开这里,再好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看得出来,守在这里的梗和虽总是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却并不真心的快乐。
这一回,梗和倒是理了她了,并且语气是那样的坚定,“这个天底下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他就算不愿也必须去做的事情的。因为总要有人去做。而我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守在这里,守着一个王室的后路,或一个国家的后路。如果我离开——”他看向安以颜,“也许我会过上一段轻松快乐的日子,但更多的日子,却要为我的罪而负疚。抛下自己的责任而独欢,即是最大的罪孽。”
安以颜也看着他,并不觉得好笑,却也还是笑道:“你是这样想的啊。我所来的那个地方……很多人都是相信,人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而生活,这才是对的。”
梗和为安以颜奇怪的说法而挑了挑眉,却到底没问她所来的地方又是哪里,只是道:“这的确——就是我的意愿啊。谁能说,被迫原则的意愿就不是意愿呢。我到底还是有不选的权力的,可我选了,所以这就是我的意愿——守在这里,用一生去守一条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启用的后路。”
安以颜侧着脸看了他半晌,然后默默的顺着原路回去。
一直远远的等在她身后的小兵,见她往回走了,便赶紧退开一些,给她让出要走的路来。
回到进来的地方,顾长留正站在那里似在等她。
只不过马车却已经不见。
还差着两三米的距离,顾长留已经向安以颜伸出手来,微笑道:“回去的路,要不要跟我一起慢慢走回去?”
安以颜笑了一下,往他迎了过去,可就在她也要将手伸出去的刹那,顾长留突然脸色大变的看向她的身后。
安以颜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一把明晃晃的剑刃便冲着她的眉心疾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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