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让弘若的手猛然一抖,手中锦帕也随之落地。[爱书者]
锦辕躬身,捡起锦帕,重新扔回脸盆里,却没有再回过身来,脊背笔直而冰冷。
“若是舍不下,就跟他一起去吧。”
弘若连忙站起来,从后面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锦辕,你生气了么?”
锦辕没有出声,只是缓缓抬起了双手,最终覆在了她的手上。
“我和樊汲只是最好的朋友……”
锦辕轻轻叹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在他面前的时候,更像你自己。”
“锦辕你知道,你是我的夫君……”弘若将脸贴着他的背,声音轻到几近呢喃。
“早点歇息,我还得回宫,明天老师回京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锦辕没有回头,终于还是掰开了她的手,沉默不语的走出门去。
低沉的声音隔着浓浓夜色传了过来,“近日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要尽量少出门,有什么事派人来宫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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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怀远刚从沪昌回京,便被早已等候的太监刘效请进了皇宫。
苏南光果然联合几部尚书,借昨夜的事狠狠的参了温怀远一本,措辞严厉,杀气腾腾。
勾结北戎遗民,导致京城昨夜的骚乱,是罪一。私开粮仓,中饱私囊,是罪二。救灾不利,致使江北死了十万人之众,是罪三。
条条都是足以削官隔爵,甚至砍头的大罪。
朝堂之上,温怀远也并不惊慌,只是让苏南光拿出证据来,凡事凭证据说话。
苏南光当然精心准备了“证据”,然而谁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有摆出来的人证和物证,都可以作假,真相并不在朝中诸臣的眼里看着,而是在皇帝手心里攥着。
皇帝想要谁死,谁就活不下去。
“皇上……”朝堂上,素来眯眼睡觉等下朝的贺巍破天荒的开口了。
只是话未说出口,就被皇帝阻止,“贺巍,你只管带好你的兵。”
跟这句话一起给他的,还有皇帝一记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
有了这句话,只怕就是说得嘴上开花,也是无用了。
他无奈的苦笑,只能抱歉的看了温怀远和锦辕一眼,退回了列中。
“皇上,江北洪灾之时,温大人几月不曾回京,日夜守在江北河堤上,与救灾将领同吃同睡,又四处奔走借调粮食,缓解灾民的燃眉之急,劳碌奔波,数月之间须发皆白,这些我等都有目共睹!恳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谗言,生生折了国之股肱!”有温派的官员声泪俱下的出言。
“安昌元年南方的那场洪灾,正逢内乱,西丹蛮子又重兵压境,也死了也不过十万人,如今太平盛世,又放了粮食下去,还死了这么多人,对此你们又作何解释?”
“如果我们也有明末,谢清远这样的人物,也不用死人!只怪朝中无人呐。”有人冷笑出声。
居然有人拿现在的世道,和那个名将云集,各路英雄叱咤风云的时代比。
皇帝却只是斜斜的坐在龙椅上,目光漫漫的看着殿下诸人,不置可否。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锦辕终于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