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官员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地位如此重要,而他们却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为何会落到北戎人手里去?”
一旁的何晏轻咳一声,说道,“这些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如今该怎么抉择……”
“是我的错,”锦辕出声,“当初她认为在我身边不受重视,于是负气出走。我想也许她在外面闯荡够了,见识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于是便放手任她走。却不知道,这样等同于放鸟入山林,放出去之后,她就越飞越远,直至彻底飞出我的视线之外,如今,不得不花百倍于前的力气去将她带回来,此事错皆在我。”
“无妨,是人都会犯错,殿下平日里处事认真严谨,偶尔犯一两回错误,才更像个普通人。”这几人平日里聚在一起都讨论实事,不说漂亮话,但是锦辕这番话,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出言劝慰。
“殿下既然知道瞿宣现在藏身何处,不如派出近卫中最精锐的人马,去将人劫回来吧!”
“北戎人手中没有兵,然而他们进入东陵原六百年,早已在东陵原上建立了一个如同地底的暗涌一般四通八达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成员只有唯一的要求,那便是身上流着北戎人的血液。南方农田里一个头发微卷的农夫,西边山林里一个眸色稍浅的木匠,东边都市里一个小心恭谨的商人,都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只要你说你是北戎后裔,哪怕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可以在另一个北戎人那里得到援助。如此庞大的体系,若要藏住个把人,简直就像将一只蚂蚁藏入地道,哪怕是穷尽整个封国的军队。也找不出这个人来。”锦辕蹙眉说道,“这是一股表面看起来微弱,实际上却无比强大的力量。”
“依我看,把人要回来了,再动用武力将北戎人一并摧毁便是,哪来那么多麻烦事。”兵部尚书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那我们将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中,不得不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树立起一个并无权势,却无比麻烦地敌人。”有官员冷笑出声。
“不如将瞿宣叫到京城来,再好好谈判吧,只要处理好了皇上了那里,就一切好办,说起来,若是北戎人有心投靠。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与苏氏的对决迟早要到来,如今双方都在拼命的争权夺势,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争取的势力。若是北戎人真的加入到太子一派,那便是如虎添翼的事。
只是。这便如同将一柄利剑藏入怀中。得了一柄宝剑地同时也可能划伤自己。锦辕闭上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他才睁开眼。语意坚决。“瞿宣不会冒险来京城。下个月我亲自去一趟擢郡。”
“殿下!”一旁地何晏惊呼出声。
“近日父皇地身体似乎又有所好转。如今地局面只怕还要维持一段时间。我若能够亲自去一趟擢郡。收服北戎人。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又不惊扰父皇。是再好不过地事。”
“微臣也觉得瞿宣那里可能还有可谈判地余地。但是京城与擢郡之间山高水长。殿下若是亲自去地话。耽搁地时间未免太多。不如选派其他人去吧。”几位议事地大臣却并没有何晏那般反应激动。
“对。殿下离京一两个月倒是无妨。但是若要去擢郡。没有大半年地时间估计回不来。这么长地时间不在。难保京城里不出什么状况。”
“殿下若是不亲自前去,瞿宣未必肯退让,依我看,不如找个折中的地方。将他约至那里。慢慢谈。”
锦辕低头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去汴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