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被他紧紧收在怀里,闻笛的嘴唇压上我的鬓角。
察觉到心头一丝来由不明的颤抖,原本湿漉漉的脸颊登时红成一片,身子倒是自觉地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伴着轻声呼唤:“俪儿,俪儿……”
“你……这里人多,你别这样。”我勉强推开他一些,深呼吸平息胸口下激烈的节奏。
他垂眸看我,清凛的眸子里漾着不可言喻的温柔,嘴角勾出一抹清浅的弧度。
“你害羞了。”他的话扫过我耳边,像是最暖的风。
“哪儿有啊……你什么时候回帝都来的?”我赶紧转移话题,“雁州那边怎么办?”
他笑起来:“不劳俪儿操心,我既已来到帝都,那边的事自然已经交接妥当。”他的手抚过我的头发,“这一次,我要留在帝都。”
洛安已经取来了酒水,见闻笛已经下楼来,便出声问:“杜阿姨,要不要把酒给你们送去楼上冰心阁?”
“哦,都差点忘了。”闻笛拉过我的手,“咱们还是去阁子里说吧,我可又带了阳春酿来。”说着,他接过洛安手里的红漆木托盘。那上头稳稳地摆着一只冰瓷玉壶和两只双耳玉盏,皆是一色月白。
忽然,我有些迟疑。好生奇怪的感觉呢……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看我。
我则是转眼望向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指不准谁就盯着这儿呢。何况宇文铠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善类,这么一闹腾,闻笛这般公开地出现在紫翠楼,会不会……
见我忐忑,闻笛轻声笑道:“你且放心,我才上任不过数日,哪有那么快就给人记住脸的?我这儿又没贴着‘御史大夫’四个字。”
洛安点点头,“杜阿姨,下面有安儿在,您不必担心。”
手上牵着的这股力道略微加重,我转眸看他,他微笑着扬头示意:“上去吧。”
推开冰心阁的门,见扇儿恭敬地侍立在房内。她见我回来,眼中一喜,接着便黯淡下去,转而望向闻笛:“既然俪兮姐姐已经回来,您二位便好好聊聊。”说着往门口这边来。
我却分外局促地盯着阁前的门槛。
“扇儿,你下去吧。”闻笛对她颔首一笑,顺手把我拉进房内。
倾身一礼。扇儿乖巧地退出阁子,掩上门离去。
他倒是丝毫不觉尴尬,径自在雕花圆桌旁坐下,给自己斟上一杯阳春酿。我嗅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醇厚酒香,心底暗自叹息。
“你的头疼症……可好些了?”他把着酒盏,挑眼看我。
我略一勾唇,在他身边的圆凳坐下来。“不见好,却也不见更坏。时而疼上一阵……”让我更加清醒,“说不定是必要的。”
“我在楼中等了一个多时辰,扇儿只说你是碰巧出去了。否则,我几乎要以为,你是在刻意躲着我呢。”他苦笑一声,“俪儿,我不过是离开帝都三四个月,为何你的态度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有不一样么?”我抬眸看他,“我不觉得。”
错了。我不敢。不敢觉得。
我坚信,这样说出口的后果,是令我不可想象的……纵使我并不清楚它到底是怎样的后果。
“我返回帝都的那日,宝泰王殿下同我说,你……”
“那是权宜之计,那是胡话!”我想也不想地张口辩白,脸颊偷偷热了起来。“你……不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