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没事吧?”钏儿抬手来探我的额际,被我挡开。我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我,先去瞧瞧午膳是否已经准备妥当。”闻笛转身往外面走去。
“闻笛!”
他不理不睬,径自走掉了。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只觉心中似是缺了一块。空落落地疼。
他离去时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受伤的模样。
默念着方才我说出地那句话。父王,父王……这么说来,钏儿便不是我与闻笛的孩子了?
“俪兮姐姐。”扇儿靠过来,在榻头坐下。而洛嫦与洛安也径自寻了个合适的位子坐下来。
外间的小婢这才想起来为几位客人奉茶。见我面色不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便都悄声退下了。
“……您这么拖沓着。这病什么时候才好得了啊。”扇儿低叹一声,眼眶又红了起来。“都是那该死的逆贼。欲图谋反不说,还对您下毒,简直是恶贯满盈!”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这样。大夫也说了,我体内余毒未消,要记起来只是迟早的事。”
“可您就忍心看着苏大人这般煎熬?”她皱了眉头,“您自是没有瞧着,逆贼元康王伏诛之后,苏大人是如何处置那些萧氏余孽的……人人都说,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那等手段。真真叫人心寒得紧哪。”
我摇头:“他极少提起朝堂之事。我也不曾过问。从前地那些事,我忘得一干二净。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我是怎么中毒的?”
洛嫦开口了:“那件事,要扇儿来说当然是说不清地。事情真相。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那几日里,御史台封口的手段毒辣。坊间无一人敢多言。或许就是因着这个原因,苏大人才从御史台调离吧……”
“坊间是如何传言的?”众口相传很容易失实,然而却也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
洛嫦与洛安对视一眼,笑道:“您当时望仙亭被元康王扣下,后得安虞王和苏大人营救,这才脱险。从望仙亭中救出地三位女眷,正巧是当今朝野上权势滔天那三人的夫人。”
“……那三人?”我半眯起眸子,“你是说,有三个人与我一同被扣在望仙亭?”
“正是。”她继续道,“除了你这位丞相夫人,还有便是安虞王妃,以及宝泰王妃。”
安虞王妃……宝泰王妃……
果然都是似曾相识的名号。我抿了抿唇,“可是……安虞王妃……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怪,您这感觉是对的。”洛安接口道。“杜阿姨,您都忘了。前任安虞王妃被斩首于皇城的门楼前,同您扣押在一起的,是新的安虞王妃。”
“她叫什么?”我追问。
洛安想了想,答道:“绣夫人。也就是……当时为您所救下地,绣姑夫人。”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弥漫开一股复杂地滋味。既释然,又酸楚。
绣姑,安虞王妃,宝泰王妃……“宇文……”
扇儿眸心大震:“您刚才说什么?”
“我……我有说什么吗?”我莫名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地神色。
“您刚才不是说……宇文么?”她引导着我,试图让我回想起来。
我蹙眉:“宇文?宇文不是当今皇族的姓氏么?”
闻言,扇儿原本期待地眸光慢慢暗淡下去。“唉,总是差那么一把火。这该怎么办啊……”
我苦笑了:“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可是……这副身子不争气,我比你还着急呢。”
钏儿仰头看着我,满面不忍:“娘,孩儿就要准备秋试了,不能来这儿看您。您要保重好身子。”
“不必为娘担心,娘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亲昵地抚摩他地脸颊,“有什么需要娘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么?”
他点点头。扇儿也道:“俪兮姐姐且放心,待您养好了身子,阿钏就给您带好消息来。”
“阿钏?”我对这个名字也有些熟稔,“……是钏儿的名字啊。”
默然一阵,钏儿与扇儿面面相觑。钏儿转过头来,奇怪道:“娘,您一直都叫孩儿阿钏的呀。”
“不对……你不是叫钏儿么?”我揉了揉额角,那一小块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直跳。
洛安恍然大悟:“……杜阿姨她,是不是将阿钏少爷错认成了……”
“……错认成了谁?”我揪住这个字眼,视线扫向洛安。“我会把我亲生的孩子认错么?”
钏儿眼中一颤,面色泛白。“……娘,孩儿是在九岁那年,被您领回家的呀……”
脑心似有豁亮的电光劈过,剧痛来袭。我咬住嘴唇,用力扣紧自己的脑袋。
“……痛……”
“糟了,怎么又疼起来了!”扇儿惊呼,“快去叫大夫来!”
阿钏……钏儿……阿钏……钏儿……
这二者,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么说起来,难道面前这个孩子,不是……?
“钏儿……”我一手紧紧抓住这个少年的手腕,在他细嫩的皮肤上抠出红痕来。
“娘,孩儿在!”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惧的哭腔,“娘!您别吓孩儿啊!”
“……钏儿……宇文钏……”
字句从唇边逸出,仿佛根本不必经过思索,便这样毫无遮拦地成形了。
是了……宇文钏。我睁开眼,一把将孩子拖近身前:
“……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是宇文钏。”
猫猫开始旅行了,预计三天内归来。这三天内更新时间可能会比较晚,还请各位亲原谅
今次的目的地又是海南……我是过去找晒的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