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琳的心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如果这位六王爷定要见聂无恨的话,她该去哪里找个聂无恨出来给他见呀,聂无忧此刻正卧病在床呢。金琳心里急得不得了,表面上却要尽量的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想到应对的法子,她只能没话找话地问道:“不知宋大夫是怎样与舍弟结识的?”
金琳装作柔弱地问着,实际上她的声线是偏圆润型的,听上去虽然好听,但是不会过于娇气,但是这会儿要扮娇弱的病西施,所以语调刻意放缓,声音听起来柔和而温软,如最柔软的丝绢拂过面颊一般,让人觉得舒坦。
赵坤微微有些失神,不过旋即回过神来,想到前几日的情形,心里的得意尚未完全退却,于是笑道:“在下与无恨公子是在碧水茶苑的诗会上认识的。”
金琳听他提起诗会,不由得怒上心头,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竟然还敢提起诗会的事情!但是她又不能发火,甚至连不满都不能流露出少许,只是假装惊讶地柔声问道:“诗会啊,我听无恨说,诗会上有个登徒子调戏于他,不知道宋大夫可识得那人?”
赵坤没想到聂无恨会把这种丢人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美人姐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说认识并把那登徒子大骂一顿也许能博得美人的好感,可是自己骂自己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只得装作不知情地奇道:“啊,竟然有这样的事?在下当时走得太早,竟然没发现……”
赵坤讪笑着把自己撇清,并且觉得自己刚才提出来的要见见聂无恨的提议简直是愚蠢无比,要是那小子当面给自己难堪怎么办?为什么一见到美女便丢了魂似的,连脑子都变笨了?
金琳敏感地察觉到赵坤的懊恼,于是顺水推船地笑道:“不瞒宋大夫,舍弟觉得他被人这样戏耍,很是丢人,所以到现在都还躲在家里,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呢,改天你要是见到他,帮我劝劝他吧。”
赵坤见有了台阶下,心里立即平静了下来,风度翩翩地拱手道:“无忧小姐的吩咐,在下定当照办,若是见到那登徒子,在下一定好好的教训他。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无恨公子吧,还请无忧小姐好好休养身体才是。”
金琳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假装虚弱地点了点头,目送赵坤远去后才让丫鬟过来扶起她,一步一摇晃地回到了聂无忧的房间里。回房后,自是换回男装,然后陪着聂无忧直到她睡下不提。
再说那画师张瑞,因为画了一张举世罕见的美人图,所以兴奋不已,连因为常年伏案画画而少于活动气血有些瘀滞的腿脚也似乎因此不药而愈了,下了轿之后健步如飞地赶去延寿宫,迫不及待的呈上美人图。
奈何赵乾并不是个酒色皇帝,在位四五年时间里,后宫的嫔妃也只有小猫两三只,并且一直没有子嗣。一些朝臣们争破头地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后宫,甚至为此不惜贿赂画师,把自己相貌并不见得出色的女儿画得跟天仙似的,以希皇帝能多看那画卷一眼,甚至留下画卷;另一个极端则是生怕画师把自家女儿画得太漂亮了,生怕女儿被皇帝选上,宰相汪必清就是这一类的。但是不管是美的丑的,赵乾的兴趣都不大。
张瑞以为这一次他一定能让皇帝狠狠地震惊一把,毕竟他画了四五十年的人物画,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绝色,要是万岁爷见到如此美人,封个嫔妃什么的,自己也算是立了个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