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后,宰相汪必清叫住了他的朝堂死敌枢密使钱正勋。
“钱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早朝后的大殿外大臣们陆续离开,汪必清站得远远的,朝钱正勋招手。钱正勋很是不想搭理他,可是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被叫住了都不留步,未免也太绝了,于是他把不耐压了下去,换上笑脸,走上前问道:“汪大人有何指教。”
汪必清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凑到钱正勋耳边小声道:“老钱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找你,是想跟你说说结亲的事儿。”见钱正勋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似乎不明所以,汪必清解释道:“你看,咱们在朝堂上斗了十几年了,如今是不是和解和解?你有女儿,我有儿子,不如做亲家吧?”
这下钱正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如果汪必清早几日说,他自然是会考虑考虑,可是晚了,他已经内定聂无恨为准女婿了,其他人家的儿子怎么能再入得他的眼,更何况是素来与他不和的老匹夫的儿子。“汪大人真是折杀老夫了,老夫家那粗野丫头,怎么配得上您家的公子啊,快莫说笑了。”
钱正勋本是一武将,说话豪爽惯了的,突然冒出这种文艺腔,汪必清就知道他不乐意,但是汪必清心想:你家那丫头五大三粗,是配不上我家儿子,可我儿子不是看上你家闺女了吗,还假模假式的拒绝,未免也太矫情了吧?
“钱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儿女姻缘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合适的就好,你说呢?”汪必清极力地压下怒火,跟钱正勋好言好语的商量。他那日在花园见到那一幕,一是误会了宝珠与汪静岚的关系,二来也是觉得这二人在一起,看上去出奇的顺眼。
钱正勋笑道:“不瞒汪大人说,小女一是配不上大人家公子,二来是老夫已经替她选了夫婿了。”
“谁?”“辅国大将军的公子聂无恨。”钱正勋认为这门亲事十拿九稳了,两个小辈与双方家长都同意了,所以共结连理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于是也不想隐瞒。但是汪必清一听他因为聂无恨那种纨绔子弟拒绝自己的提议,不由得火蹭蹭地就冒了上来。每个做父母的眼里,自家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尽管实际上汪静岚也算是不学无术了,但是在汪必清心里,那也比聂无恨那种人强几千几万倍。
“老钱啊,你怎么把女儿朝火坑里推啊,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汪必清不忿地摇头指责钱正勋的不负责任。
钱正勋也上火了,心想你汪必清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结亲不成就糟蹋人呢,于是反唇相讥道:“难道把女儿嫁进汪大人家里就不算推进火坑了?”
“……”
“……”
于是,这两个朝堂政敌,在早朝后的大殿外,就为这个吵起来了。虽说官员们都走了,但是宫人们还在,有人将这事儿告诉了大太监七福,七福又转告了皇帝赵乾。散朝了还没走远的皇帝赵乾,一听说自己的两个得力重臣下朝了还在吵架,不由得乐了,赶紧带着人马杀回了大殿,并躲在一处大柱子后面,偷听这两个一品大员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