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沉吟道:“当年这样能带兵的小将的确是不少,咱们大宋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可难找了。”
赵坤点头道:“事情过去二十几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而且,苍狼当年被围攻的地点是在杭州附近,属于钱塘节度使的管辖区内,臣弟也不好过多的派人去打探。”
“是啊,现在局势敏感,六弟还是小心些,父皇夺了钱塘节度使一半的兵权,目前正处于关系修复阶段,朕暂时还不想动杭州,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钱塘节度使一职,一直是由降宋后的吴越国国主世袭的,对浙江拥有很大程度上的经济和军事控制权,由于江浙一带富庶,赵氏皇族一直想拿回那一片区的控制权,但是由于太祖皇帝对吴越国主有过承诺,所以后辈们一直遵循祖制,没有动钱家。不过不要误会,这个钱家跟枢密使钱正勋没有半点关系,纯属同姓而已。
先皇刚登基的时候,不知寻了钱塘节度使一个什么错处,削了他一半的兵权,另派了将领去接管了另一半的兵权,并监视和监督钱塘节度使。这样一来,就导致了钱塘节度使与朝廷关系的极度恶化,虽然还没有到造反的地步,但是每年例行的朝会,钱塘节度使都称病不来,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如果不是目前财政紧张,依赵乾的脾气,早就接管了江浙地区,哪里会由得钱塘节度使如此放肆。只是,百姓才过了不久的安生日子,若是此时起了战端,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其他几个节度使以为朝廷会有什么大动作而弄得人心惶惶,可就不妙了。
赵坤点头道:“臣弟明白,虽然不能明查,但是暗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恩,就慢慢查吧,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着急也是惘然,其实查出来真相,未必就能做些什么,也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六弟……朕有件事情十分困惑。”赵乾皱眉,一副迟疑的模样。
赵坤道:“臣弟愿为皇兄分忧!”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谁值得赵乾完全信赖的话,排在第一位的定是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弟弟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面对宫中无太子的尴尬局面,一起面对来自其他妃嫔们的嘲笑羞辱,一起面对先皇怀疑的目光……
“算了,还是不问了,你退下吧。”赵乾迟疑了半晌,想到赵坤一来是比自己小,二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问他感情的事情未免是对牛弹琴了,所以思索再三后,决定把疑问闷到心里烂掉算了,免得问出来,徒惹笑话而已。
赵坤笑道:“皇兄问吧,臣弟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个替人解惑的本事略高,再说,皇兄都说了要问,现在又不问了,这不存心让臣弟心痒难耐吗?”赵坤耍赖般地问着,这种口吻让赵乾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沉吟了一阵后问道:“六弟,你有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吗?”
平日里这种断袖的事情,兄弟俩也不是没说过,但平时说的都是别家的事情,比如说哪个大臣家出了断袖的丑事,结果导致后院起火;又或者哪个自命清高的文豪豢养男宠道貌岸然假正经云云。这个话题,永远是作为茶余饭后的搞笑题材出现的,如此郑重地问起,还是第一次。
赵坤反应是极快的,原本想搞笑几句,但是看到赵乾沉静认真的脸,便知道这事情笑话不得的,于是赶紧正色道:“有的事情,没有遇到便说不得大话,臣弟可不敢保证不会遇到一个让臣弟心动的男人。如果遇不到,那自然就不会喜欢,不过如果遇到了,就难说了。皇兄难道是遇到了?”
赵乾并不回答赵坤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如果六弟遇到了,又会怎样做?”
赵坤笑道:“遇到了就遇到了呗,如果喜欢,就去勾引他,勾引得到就双宿双栖,勾引不到就巧取豪夺,总之,皇兄也是知道臣弟的性子的,看上了的就不会放过。”
赵乾摇头道:“朕不是问这个,朕想知道,难道六弟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赵坤笑道:“臣弟跟皇兄不一样,臣弟的名声不会影响国家社稷,别人说什么我可管不着,背地里说的,臣弟一概当没听见,当面说的嘛,臣弟不认为有几个人敢当面说的。皇兄,如果你看上了什么人,不妨弄进后宫,一刀咔嚓了,就让他像七福公公那样,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不就没人敢说三道四的了吗。”
赵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要是真能那么简单就好了,你别乱来,朕只是随口这么问问,别给朕添乱。”金琳可不是那种可以一刀阉了然后放到后宫里的人,他是一朵盛开在自由土壤里的花,所以才会拥有那么鲜艳的色彩,新活的香气,如果自己真的如六弟说的那样做了,那自己得到的,很可能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赵乾想到这里,生生地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