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喉咙，不知道该怎么开头。</p>
霍睿看着这个头发收拾得恰到好处，校服穿上身上显得宽大却衬得她更娇小的女孩子，决定先开口打破僵局。</p>
他的视线在她红润的脸颊和明亮的大眼还有微翘好看的嘴唇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手里的相册上。</p>
深褐色的木质相册面衬得她纤细的手指莹白如玉。</p>
他说：“两本相册都看完了吧？”</p>
有时真相就像洋葱的心，一层层剥开，能叫人泪流满面，不管是伤心的，开心的，或者单纯是受洋葱味儿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p>
展颜就经历了这次一个过程，真相摆在她面前，她后悔没早早发现。</p>
展颜被霍睿严肃的口吻感染，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说：“看完了。”</p>
霍睿问：“标注也看了？”</p>
展颜：“看了。”</p>
霍睿左边眉毛轻轻挑了挑：“懂了？”</p>
展颜轻笑：“当然。”</p>
霍睿嘴角上翘，展颜看着这笑有点邪气，就听他说：“咱们是同类，反应过来了吧。”</p>
展颜淡定地点头，心想，妈个鸡我刚刚才敢确认。</p>
是的，这是她为了不浪费自己积分，又拿不定主意，才过来确认来的。</p>
算是诈了霍睿。</p>
霍睿转身回抽屉里拿了份有点厚度的十六开白纸出来，说：“那行，合作吧。”</p>
展颜根本不懂这货在说什么，但她不愿意在这骨节眼上在气势上输给对手，是的，她暂时把霍睿视为对手，毕竟她不清楚这家伙是不是像她一样携带着某种高能的金手指。</p>
她不马上接话，眼睛在这满屋子老式红木家具的房间里转一圈，说：“你就打算让我站着和你谈？”</p>
霍睿的回答有点欠抽：“难道你还想躺着谈？”</p>
展颜的脸腾地红，脖子梗着：“不谈拉倒。”</p>
霍睿却施施然站起来，把房间一角落地灯旁边的单人布沙发拉到写字台这边来，微微弯腰，右手屈起。左手朝单人沙发一摊，绅士味十足：“请。”</p>
展颜看他那副风吹就倒似的身材，没想到力气还挺大。</p>
她也端起架子，慢慢地走到沙发坐下，说：“作为一个合作伙伴，你有什么优势？”她把当年跟人谈生意的口吻都端了出来，只是久未练习，有点生疏。</p>
霍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心想这女孩子这么倔，难怪上辈子吃大亏。</p>
他说：“你在学校初赛被于建树骚扰那次，去省赛我让教导主任绕路那次，还有刚才你在看照片我刚好推开门……这些就是我的优势。”</p>
展颜心想你还知道那是教导主任呐真不简单。</p>
她定了定心神，心里有了个想法，不过还是得霍睿亲口说：“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智商没你高，您受累把话给说清楚。”</p>
霍睿：“其实还有你去决赛的时候，叶珊在女厕所被阮以彤欺负那次。”他有点遗憾地说，“那次我也是预见到叶珊的情形，跟之前预见你有困难的情形一样，这就是我的优势。”</p>
展颜总算满意地笑了：“怎么个合作法？”</p>
霍睿抖抖手里那叠纸：“把合作条约记下来。”他说，“我知道你的本事比我大，不过本事再大，你也不能提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灾难。预知这点上我的本事比你大，但预知再提前我也未必有解决的能力。”</p>
展颜：“所以？”</p>
霍睿：“我观察过你和你朋友的变化，甚至你仇人的变化，一个还在医院躺着，另外几个伤的伤，变丑的变丑……所以，你帮我家提前崛起，我管你家平安无忧。”</p>
展颜摊手：“看来你是早就做好调查了。”她笑，“看在你也替我解了几次围的份上，成交。”</p>
帮人她有积分，这事儿她不吃亏。</p>
更何况，霍睿是被李菲语夺走一切的前未婚夫，李菲语是自己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p>
展颜让她爸妈先回去，以向霍睿请教问题为由留了下来，薇姨乐得亲自出门去说要今晚给她煮海鲜大餐。</p>
她爸妈看着女儿和霍睿对着一本资料眉头打结，心怀安慰地默默离开。</p>
合约其实挺简单，不外乎把狼狈为奸用文字修饰一下，变成了“互相帮助”，把防止退缩的条例再严重化一点儿，让双方“合作愉快”。</p>
他们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对方的金手指了角个透彻。</p>
霍睿跟她一样，也有能力限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目前只能感受跟他自己家人的事情。</p>
展颜是例外，他一开始只能感知展颜所受的困境，后来慢慢能感知跟展颜关系亲密的人的困境。</p>
而且都只有一个特点，预知的时间只能提前半个小时，据说比一开始时提前的时间变长了，一开始只能提前十分钟。</p>
霍睿说：“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差点没认出你，上辈子，你把重生前叫上辈子是吧，当时只有我私家侦探拿来的照片里见过你，你当时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四十岁的瘦弱大妈，现在相像不出你还有这么长肉的时候，我没恶意，就是感慨。”</p>
展颜当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我也见过你，你以前浑身死气，现在倒是好多了。”</p>
霍睿苦笑：“后来我请私家侦探都请不起了，李家把我家都送进了牢里，我被李菲语在食物里下毒毒死的。”</p>
展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掉光了叶子的枯枝：“死得真痛快，我死之前被李承泽虐待了很多天，最后肾被他掏了出来，给了展眉。”</p>
霍睿听着心一揪，看着女孩瘦削的背影，突然想抱一抱。</p>
他伸出手去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清醒过来马上收回手：“对不起，真不该提起这样的话题。”</p>
展颜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回过头来耸耸肩：“无所谓，怪就怪我太相信对方，我活该。”</p>
霍睿的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看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倒映：“说得真好，我活该。”</p>
展颜敲敲桌面把这越来越压抑的气氛打散：“成了，往事不可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平时互不打扰，该合作时就合作。”</p>
霍睿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着走到门边的展颜，说：“对了，神秘力量……就是你说的金手指，它要求，或者间接要求你做的事最好尽量照着做，通常都不会吃亏。不照着做，你极有可能原地踏步，有它也作用不大。”</p>
展颜点点头，想起特殊后台每次都强制弹出的写作框，点点头：“谢了。”</p>
她回到家，展眉早把她那台旧电脑弄坏了，她爸给她配了台新的。</p>
她打开电脑，试着能不能在电脑和电子辞典同时登陆特殊后台，结果一登陆，她当时全上电子辞典时的写作框就在电脑显示屏上弹了出来。</p>
她刚要输入，又是一个弹窗——</p>
小说可改编为剧本，请进行剧本创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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