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宣绫满脸冰寒,道:“我璇矶宫的人纵使犯了错,自然有宫规处置,用不着你这外人插手。~~”
百里容把手一摊,一脸的无辜,道:“我没杀他。”
北宣绫的剑尖猛得往百里容脸前送上两寸,喝道:“那是谁杀的?”
“是清风!”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道,“凶手是清风。明月是被他杀死的,这是我亲眼所见。”
四海边说边走进人群中,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眸直看向已经神色巨变的清风,道:“据说是为了一颗仙丹。为了可以尽早成仙,他先是怂恿明月与他一起将仙丹盗走,明月不肯,他便起了杀心,趁对方熟睡之际将其杀死,随后将仙丹据为已有。”
北宣绫剑尖并未改变方向,眼睛却无比凛冽的射向了清风。
清风一惊,不自主的后退两步,摇头狡辩道:“不,明月不是我杀的!我与他情同手足,自小一起长大,又怎会杀他?”说着又怒视四海,道:“这两个人定是一伙的,串通好了来陷害于我!”
北宣绫望着清风冷哼一声,眼睛转向四海道:“你是何人——”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
四海道:“我叫海思。那日清风加害明月之时,我就躲在庙中神像背后。”
这时的百里容望着四海,意有所指的笑了一下。
四海被她看得心中一跳,想起那日与某人躲在庙中神像背后的情形,眼角悄悄瞟向陌玉,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北宣绫看着四海,手中的剑微微在发抖。
四海莫名的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眼睛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注视着自己的身后。
四海微微侧头,陌玉的脸隐在纱面之内,让人看不清楚,但四海却觉得他在对着自己微笑。
想到隔着面纱之后的那张脸会有的表情,四海的脸一下子红了。
面纱被风轻轻荡起,露出陌玉线条几近完美的下巴。
北宣绫一声低呼,登时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剑“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抬头望着陌玉,声音有点结结巴巴,道:“宫……宫主……”
跟着北宣绫的众女子,以及除了清风之外的所有白衣男子尽皆难以至信的看着陌玉,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随着北宣绫“霹雳啪啦”的全部跪在了地上。
四海一怔,回头望向陌玉。
清风脸色大变,惨白的一张脸已经毫无人色。他愣愣的看着陌玉,又看看自己身边跪了一地的宫众,表情有点茫然。
北宣绫眼神如刀,凛冽的射来,低声喝道:“还不跪下!”
清风猛得惊醒,惶恐的看着陌玉,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百里容脸上也是一片苍白,她看着陌玉,恐惧的后退了一步后又停住,想立即撒腿就跑却又不敢。想了想,悄悄绕到一边,紧张得扯住了四海的衣角。
四海被百里容一拉衣角,醒了过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百里容眼带求恳的望着自己。
四海又怔了怔,看了看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回头又看向陌玉,不解道:“师父,他们怎么了?谁是宫主?”
陌玉没有回答,迟了迟,语音带笑道:“四海,你不是说要拜祭你干爹么?我们现在就去可好?”
四海看了看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北宣绫等人,犹豫道:“可是……他们……”
陌玉道:“他们认错人了,别理他们,我们走。”
说着,牵起四海的手,便要离去。
北宣绫赶紧膝行了两步,求道:“宫主,璇矶宫如今内乱成祸,北宣绫恳请宫主回宫主持大局!”
陌玉脚步停了下来,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姑娘,在下并非是什么宫主,你认错人了。”
北宣绫跪俯在地,道:“宫主若还在责怪属下,属下愿遭受任何刑罚!只是璇矶宫内再不可没有宫主,还请宫主三思。”
陌玉没有说话,拉起四海,径自离去了。
北宣绫见陌玉又要走,急忙就要起身,后又硬生生的忍住没能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陌玉走远,叫道:“宫主,宫主请三思!宫主!宫主……”
四海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忍不住道:“师父,她为何要管你叫宫主呢?”
陌玉略侧过头,面纱后的声音轻柔且动听,道:“她错将为认做他人,四海莫要在意。”
四海点点头,又皱眉看着一直拉着自己衣角不松手的百里容,道:“你方才就一直拉着我的衣服,是做什么?”
百里容赶忙松了手,也不敢言语,只看着陌玉连连向四海使眼色。
四海奇怪道:“怎么了?”想了又道,“……莫非你有眼疾?”
百里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险些被气死。
西湖畔边,一缕孤烟细。
深荷密柳风吹少,千古风流,不觉晓烟青。
花间曲径,若人行画里,烟柳已成行。
四海干爹的坟渐渐出现在了眼中,经年的累积,坟前的杂草更胜,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两三只黄莺落在坟前草丛,啼叫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