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白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显得有些难堪,又有些想要倾诉。
“放心吧,我人很好的,你可以和我说的。”
听到陈泽这句话,步白笑了笑把他的故事全盘托出。
“我和那个女孩子的相遇是在一款全球首发的5v5公平对战手游里面。”
“她很可爱,很要强,是一个才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而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哈哈,那个女孩子爱的随意,爱的热烈,她说年龄不是距离,我忍不住喜欢她,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还会花几个小时在一款生存游戏里面用一个个方块,一次次一个个的叠成一行行字。”
“我想为她付出,打她的号时,我甚至会和与我开黑的朋友在寝室大吵一架。”
“直到我有次想去上网,在那个时候不想和她聊天,觉得她话太多太麻烦。”
“我一整天没理她,上完网后,看着她担忧的发满屏幕的消息,我胡乱的编了个谎话想把她圆过去。”
“我就说,我看到别人分手了,我从来没有在现实中看到别人分手,然后这次看到别人分手就会想到我们,我很害怕。”
“我编了一个连自己都会相信的谎言,于是那一次,她的眼泪把我的心中打出一个个的洞,洞里面埋着愧疚。”
“很傻的女孩子。那一次后,我明白了她真的很重要,但是我又很害怕,害怕辜负她,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因为二十二岁的我知道,我和她的可能性有多低。”
“我真的不该去招惹她的,不是吗。”
“我就告诉她,不能哭,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哭,不值得,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坚强。”
“她很要强,很乖,后来虽然还是哭过一次,但是她真的很棒。”
“我怕我没法跟她走到最后,怕自己陷进去,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于是我选择找了个理由和她分手。”
“我是不是很贱?”
“分手后的几天,我本想着靠练车去麻木自己。但是我发现,三四点睡的我没法六七点起来练车。我连起床都很困难,每天就只睡两三个小时。”
“我还是陷进去了吗?我还是要和以前一样,靠着时间这剂药来填好心里的伤。”
“我不知道我怀着什么样的担忧,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还是对这一辈子?”
“于是我去了她那个地方,邻省。”
“她喜欢吃草莓,她那里的新鲜草莓比超市里的草莓干便宜,她那里还有一个诗人笔下的瀑布。”
“我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傻乎乎的想从校门进去。因为那个时候有流感,外来人员保安不让进。”
“我租了三天酒店,但我等不及想进去学校见她。那个时候是晚上六七点钟,饭后的时候,她们要上晚自习。”
“我天才般的打开聊天软件,搜索他们学校的名字。”
“然后很轻易进入他们学校群里,编造出一个哥哥见妹妹的故事,然后从他们口中得到了别的路。”
“跳围墙的那一刻,我其实犹豫过。因为一路过来太过顺利,从高铁,从客运,从打车,从一切。”
“但我还是跳了。于是几米高的围墙,下面有个坑,我一只脚踩了进去,相当于是单脚落地,啪的一下就断了。”
“我活该。真的。断腿后,我第一时间就是想要离开。因为我怕给她惹来麻烦,到时候会怎么样?学校会怎么处理她?”
“我尝试走了,但是真的痛的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的挪,或是左腿单脚跳,提着十几斤的吃食,短短二十几米的路,我或爬或跳磨了半个多小时。”
“我趴在那个铁网旁,看着天色从暗淡变得漆黑。”
“我爬不过去,你知道吗,我爬不过去,我想从下面打个洞钻过去的,可是没有工具,地面虽然是泥土但很硬,那个网子足有几米高,我爬不过去。”
“我唯一的一个工具只是一个别人丢掉的泡沫箱,我用里面的泡沫一点点的按住那些荆棘遍布的草丛,从哪里一点点的爬过那些小土丘。我来到网旁边,然后灭绝掉自己的最后一丝可能。”
“我对不起她!”步白说完终于哭了出来。
陈泽拍着他的肩膀。
“你虽然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你这份情还是有的。”
“我没跪着求你来安慰我。”步白擦了擦眼睛,声音有点点哭腔,但嘴依旧硬。
“哈哈,你现在想跪也跪不了啊。”陈泽笑了笑。
步白扯了扯脸皮子:“这不还没过年呢。”
说笑间,闯进来个人。
“表哥,来啦。”步白笑了笑,看上去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
见他笑了,步白表哥也终于笑出口:“你啊你,我都劝你别来了吧……。”
陈泽明智的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大概就是住院费太贵,现在要出院了。
从邻省开车过来,他们现在该回去了。
打了个招呼,两人也没有互相要联系方式,就这么走了。
看起来是随性且洒脱。
经历过这一切,也许会成长吧。
陈泽从他身上收获良多,感悟良多。
他知道步白有很多话都没说完,但这也很正常,谁真的会对一个陌生人把自己完全展现。
就算想这样,时间也不允许。
“哥哥。”
一声呼唤把陈泽从繁杂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唐小妃睁开灵动的眸子:“他好渣啊。”
陈泽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他好渣。”
合着你根本没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