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责任田时代初期,靠田里的收成养活一大家子人已是本事,陶华景将陶璧兄妹三人都送进学堂,那可是在村上开集体会时,村长都点名表扬过的。
只是陶雄和陶珠太不争气,陶华景一番思量,想着培养的多不如培养的精,于是将学不进和不想学的陶雄和陶珠休学,让成绩最好也最用功的陶璧上学。
陶璧的满墙奖状也确实对得起陶华景一番用心,晚饭时间,陶华景将碗里剩下的半块鸡蛋夹到陶璧的碗里。
陶雄有了豆豉辣椒,只顾得上大口吃饭,陶珠却气的摔碗,直掉眼泪珠子。
“娃他爹,一碗水难端平哟。”陶璧的妈妈赖美云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随她去。饿了她自然会来吃饭。”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陶璧起了个大早,推了推身边睡的迷糊的陶珠,“那裙子你放哪了?我要去拿通知书了。”
陶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手伸进枕头上一阵摸索,找出那条被压的皱巴巴的裙子往陶璧的面前一扔。
陶璧顾不上去裙子的面料是否舒展,往身上一套,下床洗漱匆匆去村里搭去乡里的拖拉机车。
乡里的邮政局只是小小的一个站点,陶璧问过工作人员之后,在桌上的一沓信件里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
陶璧只感觉自己的心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正要拆开信件,肩膀被人从后轻轻一拍。
陶璧停下拆信件的手,脸上漾出栀子花般清甜的微笑,“林业,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是来拿通知书的?”
高鼻深目的林业搓着手指轻“嗯”了一声,半晌他才抬起头,陶璧的笑脸映入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林业才鼓起勇气,“阿璧,你的成绩怎么样?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还没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陶璧将信件拿在手里,双手负在背后,脚下好似踩着棉花似的和林业并肩走出了邮政的大门。
“我的成绩不很理想,我过一段时间,要去南方,打工挣钱。”林业嗫嚅着开口,垂在身侧的手都快将的确良的裤子揉出个洞来,那句在肚里酝酿了半天的“如果你也不能继续学业,你会跟我走吗?”话始终也没说出口。
陶璧眯着眼睛看林业,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青葱的少年如他头顶那块在湛蓝天空上飘动的云彩一般,不知该去往何方。
“那里有卖冰糖葫芦的,我去买两串。”陶璧将手伸进裙子的内兜,“撕拉”一声,腿部一阵清凉。